送走了白挺,袁天天回到了府内,杨广坐在中厅并未移动。
“殿下,人走了。”
“这老狐狸,说话做事都很小心谨慎。”
“殿下,白挺的心思变了,他还是想要迁坟的,只是咱们的目的很明确,所以我说的话他不会全信,估计想要趁此机会让咱们帮他做点事情吧,比如找个好坟地之类的,他很会盘算,但是终究会落空。”
杨广对袁天天说:“最差的结果就是咱们改道,我计算过成本,会增加一些,但是可以承受,若能说服他让我们开山是最好的,不过我不可能给他过多的利益,稍微补偿些钱财是可以的,动到人家的地方的,合理的补偿没有问题,他要的多了便不可能。”
“殿下英明。”
……
……
白挺的马车来到了麻谷府上,因为麻谷外出,等到了晚上才等到麻谷归来。
麻谷热情的招呼着白挺:“白家主今日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白挺手一挥,几个大箱的礼物往麻谷府上搬去,笑盈盈的说:“自然是来看看你,现在你在晋王殿下麾下做事,洛阳城周围都知道你成了晋王殿下的心腹重臣了,我不得上赶来拜访。”
“白家主您这话说的,我一个小辈做出点成绩来还不是靠您和诸位乡里的族老扶持,您太客气了,里面请,里面请。”
请进了内院,两人坐定,白挺唉声叹气的说:“唉,今日我也去拜访了晋王殿下,晋王殿下说运河改道的事情已经定下了。”
麻谷略带疑惑:“哦?今日早晨我刚见了晋王殿下,事情还没定下呢,许是殿下刚定下来的,还没来得及和我说,但是这不是好事吗?我得恭喜白家主了,一旦运河改道,到时候我稍微操作一下,将水引到白家山前的河中,白家主你的目的可就达成了。”
“唉……”
麻谷疑惑的问:“白家主,事情成了,怎么还唉声叹气。”
白挺幽怨的说:“一直以来我都想要引水入河,之前还因为此事连累你被发现了那事儿下狱,这次晋王要开运河正是大好的机会,按照你的谋划事情确实是成了,但是现在我们又请风水堪舆的先生算了,得改。”
麻谷万分吃惊:“啊?改?”
“恩,得改,之前晋王边上袁天天说人为易势并非好事,我就寻了人来问过了,确实如此,祖宗坟地,事关重大马虎不得,还得改。”
“她一個小丫头片子的话,白家主伱怎么也放在心上了?”
白挺十分严肃的说:“她不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简单,我花了大价钱请的堪舆术士说法和她一样,所以我们不打算让运河转弯了。”
麻谷有些生气,做了这么久,自己花了心思来骗晋王,你现在又转变主意:“白家主,那我就爱莫能助了,晋王如果定下了改河道那就一定要改。”
白挺略带讨好的笑着:“此事啊还得麻烦你,我也会去元冢宰处走动,我想着让晋王开山,从我们家祖坟的门口过开凿运河,我们白家还出人出钱帮忙一起开运河,只求晋王身边的那位女巫,袁天天能够帮我们白家找一处合适的祖坟之地。”
“白家主,一下子就换了一个想法,这可不好,朝廷做事向来一板一眼,事情订好了想要更改可就很难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自然是知道,所以才需要你帮忙啊。”
“我怕是帮不上了。”麻谷直接回绝。
白挺依旧带着笑容说:“你现在可是晋王面前的红人,怎么会帮不上呢,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帮的,家中已经备下了羊羔宴,保准让你吃好喝好。”
方才还态度坚决的麻谷一听到羊羔宴瞬间就变了模样,馋虫被勾引了出来,不可抑制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语气也变得平缓了许多。
“白家主,你的事情我自当帮忙,但是事情到现在,想要改变晋王的主意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元宰冢那边你自己想办法,我这边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自然,自然。”
临走的时候麻谷再次叫住了白挺,悄悄的在他耳边说:“白家主,羊羔宴可要多备上一些,不然的话怕是难办。”
白挺有些无奈,但是应下:“自当多备上几份。”
……
……
第二天的一大早杨广府上就迎来了元孝矩,这还是元孝矩第一次到访他在洛阳的府邸。
“元冢宰,今日怎么来了?”
“最近殿下又开运河,又建船厂,事务繁忙,老臣前来慰问一番。”
“元冢宰今日我得去船厂,您愿意的话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杨广这就带着元孝矩一起来到了船厂。
元孝矩还是第一次来到船厂的位置,此时已经许多人在修建船厂了,并且水泥在这种新东西派上了用场。
元孝矩好奇的用手拍了拍一个建造好的水泥墩子,非常的坚硬,感叹说:“这东西如果用来建造城墙倒是极好。”
“元冢宰,这种水泥早晚会用在城墙上。”
元孝矩跟着杨广看了一圈船厂,他没想明白杨广要建造这么大的船厂做什么,按照现在的船舶使用情况,这船厂的面积太大了,只觉得杨广就是喜欢好大喜功,兴建奇观。
转了一大圈,元孝矩才开始说到正经事,拉着杨广在船厂边上找地方坐下说:“晋王殿下,我听说运河开凿遇到了些问题?”
“总体情况还可以,没什么大问题,怎么了元冢宰是听到了什么吗?”
元孝矩笑着说:“我听闻晋王殿下原来规划的路线是经过了白家的祖坟,现在白家不让开山,是否如此。”
“事的确是这样的,人家的祖坟总不好随便动,但是我已经规划了另外一条路线,问题不大。”
元孝矩忙说:“殿下,您看您这不就是见外了,洛阳的地界内,您遇到了任何的问题都可以派人来和老臣说一声啊,也怪老臣之前公务繁忙,没有及时跟进,昨日夜里才得知殿下遇到了这麻烦。”
“白家的家族白挺,与老臣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此事殿下放心交给老臣去跟他聊聊,肯定能让他同意开山,哪有让运河绕道的道理,朝廷费时费力为百姓开凿运河,如果还得迁就这迁就那,不就成了笑话了,殿下安心,此事我会去办。”
元孝矩这拍着胸脯保证的样子,反而让杨广将警戒心提到了最高,老家伙说的好听,但是元孝矩素来和自己不对付。
帮忙?不捣乱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杨广这就马上微笑着拒绝:“我已经重新规划好了路线,不开山也没什么问题,涉及到人家的祖坟,我也不想强人所难,多谢元冢宰的好意了。”
“殿下,这白家不知好歹,居然敢给殿下找麻烦,之前是老臣不知道,现在老臣知道了就不可能让这件事情这么简单的过去,殿下不必改路线,我不单要让白家同意开山,还得让白家出人出钱来给殿下修路。”
之前不让开,现在平民的想要让我开山,杨广明白是袁天天的忽悠起到作用了,元孝矩是来给白家当说客的。
反正没那么快挖到那里,杨广可不急,元孝矩这些人没安什么好心,自己就不能顺着他们走。
“元冢宰,我都订好了,现在再改,改来改去的也麻烦,我修建运河绝对不能扰民,白家的要求合情合理,我不打算开山了。”
“但是殿下这要绕好一段路呢?”
“无妨,可以接受。”
元孝矩轻松一笑:“殿下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就担心白家那群家伙不识好歹给殿下找了麻烦,但是殿下,我觉得还是直接开山比较好,近一些,一座小山头而已,也不是什么难事。”
见元孝矩如此的坚持,杨广便说:“那这样吧,元冢宰先帮我去问问,对方如果真的同意,我还得继续考量一下。”
“自当为殿下做些事情。”
……
……
等到元孝矩离开之后,杨广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问袁天天:“天天,你觉得元孝矩这老狐狸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关心运河的事情,要自己揽事情来帮我?”
“猜的不错的话是白挺找他求情了,现在白挺应该是想要开山,并且很想让我帮他找墓地,他既然如此来说了应该是有把握了,开山对于殿下有好处,为何拒绝?”
杨广有些苦恼的皱眉:“我总觉得不对劲,最近这几天都不对劲,但是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思来想去说:“天天,你有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倒是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切事情的进展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此时王义走了过来说:“殿下您之前让我去调查一下麻谷,麻谷的履历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调查中也发现麻谷好像下过狱,就最近,只是不见官府记载,是刚刚问到了一些卫兵得到的小道消息,不知真假。”
“恩,我好像有点明白哪里不对劲了,天天你之前不是说麻谷是什么什么面相来着?”
“俊恶煞面相。”
“对,王义,低调点再去查查他,从民间的百姓入手,最好能查出是否真的入过狱,入过入过狱,是犯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