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手背指骨往下滴坠,估计扎的深,血液还分了两道,抱着小孩的宴烬北往小姑娘那处走,男孩还在闭眼哭,估计是摔疼了屁股,直到不经意睁眼看到池缨,眼泪慢慢往回憋,伸手要她,“漂亮姐姐,抱。”
宴烬北,“——”
这年头小屁孩都知道要美女抱。
“叔叔现在都没资格抱,你想的倒是挺美。”宴烬北也没顾着他是三四岁的小孩,双手架起小人让他跨坐在自己脖子上,“坐好。”
瞬间,感到新鲜座驾的男孩笑了,小脸还挂着泪痕,紧紧地抱着他的头,转头看向池缨,“叔叔流血了,很疼。”
吸着牛奶的池缨松开吸管,往他的手背上看,衣服被扎破了,他双手护着小男孩,血像是在往里流,但手指间还是流淌着两道血痕,“等会儿去医院看看。”
“我现在没法开车。”想让她陪着。
池缨没吭声,但宴烬北却偷笑着,看着她又咬上了吸管,“有点口渴。”
小男孩,“叔叔想喝你的牛奶。”
池缨,“——”
小小年纪真是聪明极了。
池缨没反应,小男孩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摸完又赶紧收手,“漂亮姐姐,叔叔说口渴,想喝你手里的牛奶。”
想装死的池缨真是压着脾气,抬眼看他。
小男孩还解释,“叔叔受伤了,要补补。”
宴烬北笑着迎合,“嗯,受伤了。”
池缨看着一大一小,像合谋似的,对上小男孩真诚清澈的双眼,长叹气,松开吸管,握着牛奶手背往他胸口上砸。
“往上抬一点,我吸不到。”
“爱喝喝,不喝——”
刚准备收手,宴烬北忙低头咬上了吸管,这牛奶甜嗖嗖的,不嗜甜的人也是使劲往嘴里吸,口腔沾满的全是那味。
小男孩趴他耳边小声嘀咕一句,“叔叔可以了,不能喝完,不然漂亮姐姐会哭。”
宴烬北彻底笑了,松口。
池缨,“不是口渴?要喝就喝完。”
“不行,漂亮姐姐会哭。”
这话听着是正常,但池缨真是一眼就读懂他那滚烫视线里的变味,抬腿就往他小腿上踢,“耍流氓耍上瘾了?真是不能让你吃一点甜头。”
宴烬北轻咳一声,笑的没一点遮掩,把小男孩送回煎饼果子摊,忙着找孩子的大人那一眼真是从绝望看到希望,拽着孩子就要打,宴烬北蹙眉拦着,“别什么事都往孩子身上撒,你这事大人少不了责任,小孩一个人走那么远都没注意。”
穿着普通的女人也算是有素质,给他道了谢,小男孩看他的眼神里满是崇敬,还主动把车角里的糖塞给他一颗。
站在不远处的池缨目睹一切,咬着吸管,眼里满是他蹲下身和小男孩碰拳的场景,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某种说不清的热流在心里翻腾着。
车里。
池缨开车,往医院方向直驶,南安医院,她挂的外科,外科医生平时挂科的不多,现在十二点多找不到人,说下班了,刚巧,从病房出来的方绅远就看到了她的身影,主动走上前,着急问,“生病了吗?”
池缨看他还是那身白大褂,眼神平淡,没什么情绪,像陌生的普通朋友,招呼性的回他,“没有,挂的外科,但医生下班了。”
方绅远没问她哪受伤了,走上前台去问值班的护士,今天上班的外科医生是谁。
护士见他主动问话,笑的格外甜,“是徐医生,刚走十分钟。”
“嗯。”方绅远转身往她身前走,“等会儿我打个电话,十一点半下班,他平时没什么病人,都是按时下班,除了偶尔有急诊才走的晚。”
翻着手机通讯录,话里存着暗讽,“你一个人来医院,男朋友也是够称职的,哪伤着了?还是脚吗?扭——
“非常不好意思,方医生,是我受伤了。”刚拐去洗手间的宴烬北就嗅到了情敌的味,又快步折回去,他那句暗讽也是听的真真切切,“没法开车,她送我过来的。”
“这还麻烦你打一通电话,我也大方点,到时候请柬给你发双份。”
池缨瞪他一眼,也没管两人暗里藏刀似的冲火,坐在身后的蓝色长椅上,刷起手机。
方绅远这时拨打键都按了过去,那头也接通了,想挂断都没给时间,走一边去说情况,也没想在这和他争什么。
徐医生来也就十分钟的时间,他没回家,就在附近吃饭,让宴烬北脱了外套,用剪刀剪开伤口周围的布料,用碘伏棉球把伤口周围的血擦干净,没伤到骨头,就刀口深,长度差不多五六厘米,缝了线,又用纱布包着。
“伤口不能沾水,穿衣服的时候注意点,别碰着,饮食方面也要注意点,辛辣刺激的食物不要碰,酒也是。”交代着,还不忘给池缨说,“家属也看着点。”
出医院后,池缨才发现自己对医院的抗拒淡到几乎落底。
往回走还是她开车。
“我觉得医生的眼神还挺好。”宴烬北莫名地来这句话,自言自语似的,又碾磨着那两个字,“家属,嗯,家属同志。”
池缨现在没空搭他的话,这人就是一抓住话音就开始没皮没脸地往上爬,直接把音响声调大点,盖住他那点话音。
见状,闭声的宴烬北将座椅往后调了点,接到赵路的电话,“你什么情况?听陈敏说你手臂挨了一刀。”
他把音量调小,“没事,你嫂子刚陪我缝了针。”
遇到红灯,池缨踩着刹车,得了空直接往他腿面上掐,宴烬北没吭声,直接握住她的小手,凉嗖的,拽着往衣摆下往里钻,贴在腹肌上,他成天浑身哪都热,池缨从不是对自己小气的人,男色谁不贪点,顺手就是胸肌腹肌哪都摸一遍。
那头的赵路,“总算是有人能看住你了,话说,你配嫂子还差点意思。”
宴烬北瞬间黑脸挂了电话,那小子就是欠收拾。
池缨却笑了,红灯还剩三秒,收手开车,“嗯,差点意思。”
“就这还想给别人送两份请柬,你和谁的请柬?到时候我也随份礼。”
宴烬北,“自家就不用随什么礼,到时候礼金都是要上交你那,再说摸都摸了,还不想负责?”
“光摸管什么用,长度我都知道,怎么,还讹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