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
“那恶鸟竟如此猖獗?”
焦平一脸惊诧的样子,跟着又道:
“二郎神将,对于你的损失、我十分感同身受,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呢?”
杨戬虎目微眯,说道:
“大圣的心意到了就行,我那几位兄弟的后事和仇怨,我自会替他们料理。”
“只是杨戬无能,没能缉拿了那九头的恶鸟,那鸟儿与大圣有怨,恐怕未必不会再来起衅,大圣日后当小心了……”
焦平叹道:
“二郎神将此番虽未能克尽全功、将恶鸟彻底缉拿归案,不过既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想必那鸟儿也不会好过。”
“只恨我一直闭关修法……”
“否则若与诸君一同协力,未必不能拿下那头犯上作乱的九头恶鸟,这样或许几位兄弟,就不会遇难了!”
二郎神抱拳谢道:
“大圣之心昭昭,杨戬如何不知?只是凡事无如果,几位兄弟之死,是错在杨某大意轻敌,错在杨某一人身上……”
“于他人,实无涉也!”
“大圣不必过于自责。”
“唉……”焦平又叹,只道:
“几位兄弟的后事何时操办?还望二郎神将告知一声,平当往亲祭之!”
二郎神道:
“大圣有心了。”
“只是我与余下兄弟已经商定,此次只做入殓、并不举丧,真正要办葬,需等到手刃仇敌、血恨之时,以仇人头颅,祭我几位遇死的兄弟……”
见焦平还要再说,二郎真君截道:
“有心意到就行!”
“大圣不日就要大婚,实不宜出席入殓这种场面,免得冲撞了‘天婚’吉气。”
说完,又自抱拳一圈,道:
“大圣、仙子……杨戬去了。”
“留步勿送!”
言罢,转身大步而去,衣甲铿锵。
焦平微眯眼目送,心中暗暗忖道:
“看来二郎神心中,也未必不有怪怨我之意,否则不会一再拒绝我出席……”
“这多半是认为没有我,他几个兄弟就不会来‘北俱芦’,也就不会出事了。”
“这样想法,倒歪打正着。”
“是单纯迁怒?还是起了怀疑……”
……
钟离仙子一直笑吟吟的、看着自家师弟眼睛都不带眨的一本正经鬼扯。
别的她不知道,但她坐镇护法时,放开心中了剑意笼罩一山,自然是知道焦平对外说闭关,但中间是出去过一趟的。
所以,至少“只恨一直闭关”云云的这一段话,他绝对是在睁眼说瞎话,亏他还说得有模有样,简直像极了。
若自己事先不知道,只怕真信他了。
“扑哧……”
二郎显圣真君走后,钟离仙子再忍不住笑意,嘴角生出两个梨涡,笑靥如花。
她道:“师弟,你这张嘴呀……若是拿去哄小姑娘,怕没一个能抵挡住的。”
焦平回过神一笑,道:
“师姐莫要取笑我。”
又道:
“对了,刚才师姐说道‘凰刀’,我正面临一处瓶颈抉择,要向师姐请教……”
……
韶华流逝,光阴如水。
日子一天天逝去、又一天天生出。
在新任长史王衍的张罗之下,雨山处处彩灯高结、挂彩束红、流霞溢金,已经开始有了六七分的喜庆气氛了。
焦平这要成亲的,万事不管,只一句话交代王衍,就让他忙得差点跑断腿。
偏偏这些杂事还真就得他办,雨山这边都是妖怪,半点“天婚”礼仪都是不懂,也就他一个适合忙这些。
当然,这本来也该是他的活。
“长史”这个属官,本来的职责就是来帮主公处理各种大小事务的。
尤其是关于“礼”方面的事务。
这下也正好,王衍是世家子出身,别的可以不会,这个一定懂的,就算他自己不懂也能从家里找到人帮忙。
这还是他正式上任后,第一件被着办的大事,自然也要办得好好看看的。
因此这前后,他还是真费了心思的。
……
妆点好山水,接下来就进入正式的“天婚”环节了,“天婚”采用的是“六礼”。
“六礼”是周礼,这是正礼!
天庭的建立,与“周”这个朝代是息息相关的,因此它对天庭来说意义相当特殊,其痕迹在天庭处处可见。
周礼中又把“婚礼”称为“昏礼”。
古籍《礼记·昏礼》上载:
“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
“是以昏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皆主人筵几于庙……”
“而拜迎于门外,入,揖让而升,听命于庙,所以敬慎重正昏礼也。”
即“六礼”共分为“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这六个礼法,就是由求婚至完婚的整个结婚过程,想要顺利走完这个过程,有一个重要角色是不可或缺的。
那就是“媒人”。
而王衍,就是焦平的媒人。
焦平对王衍这个人的看法,就是你永远不能信任他,但同时又永远可以用他,因为他的确是一个极有能力的人。
因此焦平就可着劲儿的折腾他。
特别是一些无关大局、却又不得不办的琐屑杂事,都一股脑郑重其事的交给他,要求他给办得漂漂亮亮的。
他为什么来这里?来了想干什么?这些焦平都不知道。
然而却不用去知道,他只需要不断安排杂事给王衍去做,一件接一件、让他忙得停不下来就行。
我不需要知道你的目的,我直接给你确立好一个目的、让你一直“鬼打墙”!
……
按照周礼的形式来进行,“天婚”的第一个环节就是,就是“纳彩”。
“纳彩”是“六礼”之首。
意即男方家请媒人去女方家提亲,女方家答应议婚后,男方家备礼前去求婚。
王衍忙完妆点山水之后,向焦平面禀过进度,就择了吉日吉时、携了雁贽为礼,去往天庭“纳彩”,问女方意见。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问的。
这本来就是天庭那边坚持要赐婚,你过去问,人家怎么可能拒绝呢?
所有人都心知是怎么一回事,但所有人又都配合装着糊涂、不去提那回事。
故而,该走的流程必须走,而且还得走得煞有介事、有模有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