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众人兴高采烈地吃肉谈天,那边,为了不惊扰到夫人与刚出世的小公子,孟管事与罗镖头两人,正在离山神庙不远处的道路旁,审问被俘虏的一众山匪与派出去请郎中的那二人。
孟管事审犯人,十分简单粗暴。经过一顿马鞭子抽打,众山匪早就把自己的来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竹筒倒豆子般供认得一清二楚。甚至连他们作了几次案,如何分赃都一一供认不讳。
一个山匪供认,“军师”曾提议效仿妖妃苏妲姬剖孕妇的肚子,赌夫人肚子里孩子的性别。
得知他们说这话时还在离这八九里开外的山道上,孟管事惊叹:“这家的小郎耳力竟如此惊人,虽说山路弯曲,但山神庙到那边直线距离也有四五里地吧,他竟然听清楚了山匪的对话!太不可思议了!”
罗镖头道:“是啊,我还是趴到地上才听出了马蹄声。”
提出血腥建议的“狗头军师”被愤怒的孟管事用马鞭子抽得遍体鳞伤,出气多,进气少。
众山匪瑟瑟发抖,缩成一团,希望孟管事别拿自己撒气。一个山匪为了立功指着黎三道:“是他,是他说你们家夫人带了不少金银细软,身边还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婢女。
我们本来是从柳林镇那边喝花酒归来,准备回山寨的,遇上他俩只想顺手打劫而已,没想过要来山神庙的。是他说夫人在山神庙,我们才来的。”
孟管事一听,气得火冒三丈,又问旁边的山匪:“可真如此?”
被问的山匪赶紧瑟瑟答道:“确有此事。”
孟管事又指着被抓的镖师问:“那他呢,他可有说什么?”
山匪回道:“他啥也不肯说,所以才被三当家打的。”
孟管事看看黎三与那名叫罗玄的镖师,果然看见罗玄鼻青脸肿,身上的衣服有一道道被鞭子抽过的裂缝。而反观黎三除了身上沾着泥土与草屑,有些狼狈外,并无受伤的迹象。孰是孰非,一目了然。孟管事又羞又怒,羞的是:自己的手下竟不如一个外人;怒的是这个黎三竟敢卖主求荣!
孟管事愤然指着黎三:“黎三,你们一家,本是大人的家奴,老太爷见你祖父忠心耿耿,赐他黎忠这个名字,你却出卖主家,你不配姓黎!我今天也懒得打杀你了,等回去由大人发落吧。”
孟管事又向罗镖头拱了拱手道:“是我御下不严,连累了你的镖师,这里有五十两银票,你拿去给罗玄治伤吧。”说完亲自上前给一直被绑的罗玄松了绑,道:“罗镖师,对不住了,这钱若不够,你只管开口。”
罗玄连忙说:“够了,够了。”他表面看着惨,其实受的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他们做镖师每月也过十两工钱,这挨顿打有五十两银子拿,他倒也知足了。
罗镖头见孟管事审完众匪,吹了个口哨,招来手下人,安排人轮流值班看守俘虏,又让人扶受伤的罗玄去处理伤势。此间事了,二人也到庙后的火堆旁吃烤肉去了。
次日,休息了整整三个时辰的沈无求被自己的生物钟叫醒,掏出手表一看,正好是凌晨五点,天还没亮。环视四周,空荡荡的房间里,自己躺在唯一的这张睡椅上。沈锯则靠着墙根,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睡着了,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沈无求轻轻下地,本打算悄把沈锯抱上睡椅,但是他刚伸手碰到沈锯,他就醒了。沈锯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眼前的儿子,他憨憨的笑道:“大牛,你醒了,没事吧?”
沈无求道:“我挺好的,天色还早着呢,你到躺椅上眯一会吧。”
沈锯也没客气,半睁着眼,摸到躺椅那睡下了,不一会就传来了均匀的微鼾。
沈无求无声地笑了,径直坐下打坐练功。这一次练功他有了意外的发现,昨晚上力竭昏倒反而使他的经脉拓宽了不少。
原先的经脉状况,如同一段长期贮水的河段,水流长期只进不出,贮满了水。同时也积也不少淤泥,使河道日益变窄。昨晚上的打斗与助产使他灵气用光,经脉就像猛然间泄洪的河道,虽说水一下子流光了,但也冲走淤泥,使河道变得宽阔了。
沈无求突然领悟到,练功并不是一味地积攒力量,还得适当释放,才能有所提高。再次运转灵气,冲击着昨日感觉到那壁障,一次次冲击,一次次失败。
沈无求没有气馁,再次聚起灵气。一鼓作气冲击壁障,只感到丹田处仿佛传来“啵”的一声,壁障终于被突破,他知道,这是进入练气二层了。
沈无求心道:“修炼果然不能一味打坐,闭门造车是不行的。”半个时辰后,沈无求满意地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