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喔—喔?喔~喔!”
一大早,石铁柱气发丹田,精神百倍的朗读着。
远处,几个护士叽叽喳喳的凑在一起,满眼都是小星星。
“士官长朗诵汉语拼音的样子真的太~帅~了~,嗓音太好听了~~”
“士官长最近几天忽然很有气质,我真是迷死他了~”
“对啊对啊,从前也很刚很勇很劲,但是最近又多了儒雅柔和。铁汉柔情这种,我最受不了了~”
“唉,也不知道最后便宜了哪个小浪蹄子。公敌,公敌!”
活动室中,石铁柱的气息浑圆如一。他再也不会无可自控的放射迫人的压力,却又让人无法忽视,仿佛千万人中也会放光。
这正是他的控制力炉火纯青的表现。
“学习还真是个好东西,说话都一套一套的了。”石铁柱朗诵之后,怡然自得的喝了口茶,拿起一本资本论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他身边,小茶桌大躺椅所有的茶点餐具一应俱全,都是小护士们争先恐后的送上来的。
没想到,他老铁有一天也可以刷脸吃饭。
石铁心看的叹为观止。
“我说老哥,有件事我琢磨很久了,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在拿到无极劫力那么短的时间里就登峰造极,我却精研很久也无法克尽全功?咱们俩的天分差这么远吗?”
石铁柱一边一目十行的看着书,一边回答着:“人的思维水平本就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并在三十五岁左右到达巅峰。你这个年龄,每过一段时间都会觉得前一段时间的自己蠢爆了,这是正常现象。”
“而且,这门无极劫力,你们已经把它研究到一个很高深的地步,就差临门一脚。”
“就像去踹门。”
“这门如果能承受二百磅的冲击,你脚力一百九,我脚力两百一,本来差不了多少,但我能一脚踹开,你们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磨,看上去差别就鲜明了。”
石铁心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还有一点:你太年轻了。人会因经历的不同而养成不同的视角,不同的视角代来不同的思维偏向。用你们的话说,也就是武性不同。”
“就像前些天第三基地的事。”石铁柱看书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我能毫不犹豫的杀掉三百,五百,一千,甚至更多的你眼中的弱者。没有怜悯,没有迟疑,没有后悔,像严冬般冷酷的对待敌人,你行吗?”
石铁心不服道:“只要有必要,我当然可以。”
“那你觉得当时的情况,有必要吗?”
石铁心沉默了。
“看,这就是武性的不同。”石铁柱看着自己的拳头:“你的武性,在于斗,讲究荣誉和公平。”
拳头一展又变作战刀,锋芒毕露杀意十足。
“我却不同,我的黄金岁月全是战争,最惨烈的战争,而且是我国举目皆敌、不胜则死的战争。”
“我的武性,在于杀,在道德底线之前,无所不用其极。”
“战场之上,没有武德。”
“所以,无极劫力,与我才最是匹配。”
“而创造这门武功的先行者,想来也有与我相似的心境吧。”
石铁心心悦诚服。
想想靓团王洪亮,想想起源圣人出世前的那段历史,确实是这样。
石铁心喃喃自语:“原来这样才是对的吗?”
石铁柱却断然否定道:“不,你不要学我。”
“为何?”
“因为我的道路并不正确,实际上也没有任何道路称得上绝对正确。况且,战士满手鲜血满心杀意,是为了更多人干净纯粹单纯美好。那个阿尊,他身浸黑暗独对寒冬,相信也是为了更多人能轻装前行满身阳光。”
石铁柱目光深沉:“我太极端了,而且我已经定型,回不了头。我的心中,我的梦里,我的整个灵魂,全都是硝烟和战火。”
“但你还年轻,有更多彩的未来。”
“我们不会一样,也不应该一样,不要被别人,甚至被自己所圈死。”
“从今往后,无极劫、无限劫这种杀痞武功,就交给我吧。”
“而你,你们,你们要做的就是站在我这老朽的肩膀上,去经历,去思索,去反驳,去成长,然后活出自己的样子,去寻找甚至去创造适合自己的武功。”
“不要去适应武功,而是要让武功来适应你!”
“独自的,灿烂吧!”
石铁心深深地震撼了,顿觉当头棒喝,从前的一些犹豫迷惑之处,竟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忽然间他想起了梦梦姐的话,喃喃自语道:“梦梦姐说的太对了,我还真需要个老大哥,成为我学习、反思、参照的目标。”
石铁心忽然发现,诸多应身隐形的一个好处,就是能极大的甚至无限量的拓展自己的经历。
每一个自己,都是从不同经历中成长出来的,天然拥有不同的性格和视角。
而自己能够以这种机制,获得远远超出任何人想象的多元化思路。自己能够从许许多多的视角来看待问题,这个视角的死结,或许在另一个视角中全无问题。
进而,自己可以获得远比常人更强的智慧。
这种智慧虽然无形,却能造成深远的影响。在修仙小说中,这就是所谓的境界。
自己的力量和境界,可以同步跃升。
想起了一直困扰自己的两个心病,石铁心忽然想知道,自己的问题在老大哥眼中又是怎么看待的。
“我有点事,难以启齿,但是又不吐不快。”
“那就别吐了。”石铁柱合上了书本,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想法:“语言是失真的,我们,梦中相见。”
“好,梦中相见!”
不久之后,石铁柱午睡了。睡梦中,石铁心开启了梦境训练场,并没有传授什么技能,而是直接让石铁柱体验了一次自己的经历。
梦回东京,恐怖之潮。
浮光掠影中,很多细节被隐没。毕竟第一石铁心自己也记不全,第二细节太多耗时太长没意义,第三两人的灵魂通道开的也不算很宽敞。
但那些激荡难平的情绪,和深深缠绕的遗憾,以及自己莫可名状的迷失感,已经清晰的传递过去。
午睡之后,石铁柱缓缓醒来,眼中还有怅然。
刚刚一梦,当真有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感觉。
“你的问题,我已经明白了,但我不能直接给你答案。”石铁柱沉吟道:“这样吧,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