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姐，男人的都在这里了，里面……”
小队长来到方伊人面前神色有些不自然。
“我去看看。”
方伊人皱着眉头扫了一眼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的男人们，绕过他们走进便利店。
这些人衣衫不整不说，身上的臭鱼虾味太重，她戴着口罩都能闻到一些，不戴能把人给熏晕过去。
便利店里的空气十分浑浊。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方伊人竟然觉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伊人姐，这里面怎么这么臭啊！”
跟在她身后的许天雪不适的抬起手来扇了扇风，似乎想扇走面前的污浊之气。
“罪恶滋生出的恶臭能好闻到哪里去。”方伊人从兜里摸出一个口罩递了过去，“戴上吧！”
许天雪接过口罩戴上，“果然好多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库房门口。
明明加油站已经启动了备用电源，库房里却漆黑一片。
借由外面的灯光，方伊人看到一个人影正朝着门口蠕动而来。
没错，就是蠕动！
“什么东西啊？！”
许天雪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吓了一大跳，拉着方伊人就要走。
“是人，活的。”
方伊人将人拽回来，抬脚走进库房，在门口的墙上找到了灯的开关。
猛然亮起的灯光让地上的人停了下来，仰起头看向了门口的人，被胶带粘住的嘴发出呜呜的声音。
“天呐！”
许天雪捂住嘴，惊恐的抱住了方伊人的手臂。
地上的人头发凌乱，双手被捆缚在身后，双脚也被绳子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她的身上只套着一件男式衬衣，纽扣扣得极低，几乎无法遮住关键部位，纤长的双腿也暴露在空气中，上面布满了淤青和红痕。
不过她的脸却很干净，即便被堵了嘴也能看出姣好的面容。
而在她身后不远处，还有两个女人正畏畏缩缩的挤在角落里。
她们的嘴上也贴了胶带，却没有被捆住手脚。
想来对外面那群男儿而言，这两个女人已经被驯服了。
方伊人只看了那战战兢兢的二人一眼就没了兴趣，拍了拍抱着她手臂的许天雪示意她放手后，蹲在地上那人的面前轻轻撕掉了她嘴上的胶带。
“怎么弄得这么惨。”许天雪确定屋里的都是活人后也就不怕了，绕到那人身后帮她解手上的绳子，“这绳子绑得也太紧了，根本就解不开。”
“我来吧！”
方伊人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一下就把捆着对方手脚的绳子给割断了，然后扶她坐起身来。
那人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颤颤巍巍的手，从嘴里抠出一个布团来。
“谢…谢谢！”
她的嘴唇干到脱皮，声音很是嘶哑，脖颈和锁骨处色彩斑驳，身上却有股与周围的浑浊之气格格不入的熟悉香味，是六神花露水的味道。
看来那些人也知道库房便利店里的味道不好闻嘛！
方伊人抽了抽鼻子，起身打量着库房里的物资。
也不知道这十来个人在困在这里多久了，库房里的即食食物已经所剩不多。
烟酒到底不能当饭吃，虽被造了一些，剩下的数量还算可观，茶叶更是纹丝未动。
就在方伊人查看物资的时候，许天雪伸手帮女孩将胸前的扣子扣了扣好。
“你还好吗？”
看着女孩满是勒痕的手脚，许天雪除了心疼还有一丝庆幸。
庆幸自己抓住机会从商场里跑了出来，还好运的遇到了方伊人。
否则，这个女孩的遭遇说不定就是她的下场。
“不太好。”
女孩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身体稍微动一下都像要裂开一般。
“能走就先出去，我要让人进来搬东西了。”
方伊人清点完东西脱下身上的冲锋衣扔在了女孩的腿上。
后者怔了怔，看着她不知作何反应。
许天雪愣了一秒就明白了方伊人的意思，拿起衣服帮女孩穿上。
“那我们先出去，外面挺冷的，你裹着点。”
许天雪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方伊人，得到她肯定的眼神后，又帮女孩将拉链拉了起来。
“走吧！我扶你出去。”
“谢谢，我的车应该还在外面，麻烦你了。”
方伊人有一米七高，她的长款冲锋衣穿在女孩身上都可以当裙子了，完美遮挡了后者的窘迫。
她借着许天雪的力站起身，双腿因为身体的疼痛直打颤。
带着体温的外套上有着淡淡的柠檬清香暖得女孩想哭。
“青青，你要去哪儿？你不能扔下我们不管啊！”
见女孩要走，缩在角落里的两个女人终于忍不住撕下了嘴上的胶带。
“你们以为自己是谁？我凭什么要管你们。”
被叫做青青的女孩头都没回，由许天雪扶出了库房。
“冯青青，大家好歹一起吃过苦，做事不要太绝。”
两个女人冲着冯青青的背影大喊，见方伊人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货架上，便大着胆子追了出去。
没想到刚追出库房就被人拿枪指上了额头，二人顿时气焰全消，抱头缩成了鹌鹑状。
……
库房里的味道很难闻，物资却是无辜的。
方伊人带着一个小队的人手很快就把能带走的物资整理出来，并将它们搬上了军卡。
等她从便利店里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穿戴整齐的冯青青正抱着她的外套在不远处等着。
“有事？”
方伊人走过去，明显感觉到她身上带着一股湿气，伴随着舒肤佳香皂的味道，想来是洗漱过了。
“谢谢你救了我。”
冯青青朝她鞠了一躬，声音依旧嘶哑，显得十分局促。
“谢谢你的衣服，但是很抱歉被我弄脏了，我该怎么赔偿你？”
“你留着穿吧！”
方伊人看着她身上单薄的白衬衣和浅色修身牛仔裤，干脆将身上的抓绒内胆也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肩上。
“这外套防风雨防油，脏了擦干净就是。
你要知道，脏的不是衣服，而是弄脏它的污渍。”
看着冯青青脖颈上的淤痕，听着她的抱歉，方伊人不由想起了一段歌词：
乱世总是最不缺耳语；
哪种美丽会换来妒忌。
你并没有罪，有罪是这个世界；
生而为人无罪，你不需要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