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大楼,技术部办公层。
所有人都紧贴着在落地窗的玻璃上,满脸错愕地看着楼下那具该打马赛克的尸体,没人能想到,上一刻还在谈笑风生的上司,下一刻居然就跟他们阴阳两隔。
“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没把这些人一锅端掉?”趁着混乱悄悄溜进来的陆仁对着空气小声吐槽道,“看来你杀人的底线是对你有威胁的技术人员知道了真相?”
见这些人还在呆呆地围观楼下那具尸体,他果断记住这层所有办公电脑的位置,然后闭上眼,伸出手指放在电脑前的桌面上,一边快步走,一边用手指划过桌面。
不一会,一张桌子的触感引起了陆仁的注意。
他并没有立即睁开眼,而是在摸黑中摩挲了下手指沾到的东西,确定那是灰尘后,才睁开眼看向眼前的东西。
那是一张积了点灰尘的电脑桌,相比这点异常,它与其余电脑桌最大的不同是,它桌上的电脑屏幕没打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地方应该就是委托人丈夫的工位,他应该是察觉到眼镜的漏洞,结果被杀。”说着,他看向那些玻璃窗前的人,自言自语道,“那么,内鬼会是谁?”
“你是谁!”终于有人吃饱瓜,转身想回座位,结果一眼就看到某个工位前站着一个陌生人。
陆仁十分镇定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一名侦探,负责调查这位先生的死因,现在想调取这位先生的部分资料,了解他在公司里的情况。”
“你说什么?总工他死了?”
“对,他死了,就在几天前,他用跳楼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跟楼下那位技术负责人一样。”
“...这么邪门?”
“是挺邪门的。”
陆仁并没有贸然告诉他真相,因为这可能只会多死几个人,对找到幕后黑手没有任何实际性帮助。
很快,工作人员便把那位总工的资料打印出来,交给他阅读。
不过他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看到的内容,而是一边阅读一边向周围的员工问道:“那位总工住在这个小区?就是前几天闹出跳楼事件的那个小区?”
“对...等等,跳楼的不会就是总工吧?”
“确实是他,原因未知。”陆仁翻开其中的家庭情况,看着里面的生活照,好奇问道,“你们见过他妻子吗?”
“见过,长得很漂亮,就是看起来非常冷艳。”其中一个老员工回忆了下,回答道,“不过我听说她两年前就出意外死了。”
“唔...确实,红颜薄命。”
生活照中那个跟男人站在一起的女人,正是挂在墓碑上的那个女人,理论上说,也是他的雇主。
“难不成是搞灵异的和搞科幻的合作整剧情了?”陆仁小声嘀咕一句,继续问道,“之后他就没有再婚续弦了?”
“没有,也没听说过他跟谁谁谁闹绯闻,他整天除了工作,几乎不会与任何人交流。”
“好吧。”
陆仁想了想,也许雇他调查这件事的真的是个鬼?
收集完这位总工的资料后,他去了一趟出租车公司,补充司机的证言。
“她没跟我说过话,上车时递给我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看起来很高冷。”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
之后,陆仁返回事发小区,再次找保安问话。
“大叔,你认不认识这个人?”他将集团提供的部分资料交给保安,同时问道。
“认识,就住那栋楼的。”保安将手伸出保安亭外,指了指事发的大楼,同时介绍道,“他老婆挺漂亮的,可惜两年前出事故死了,当时还闹得挺大的。”
“闹得挺大?”
“当时死了老婆后,这个住户天天喝醉,那些酒瓶随便往楼下扔,差点砸到人,这事还算是小的,还有段时间,这人居然三更半夜用低音炮放丧乐,差点把小区里的老人吓死。”
“因此,很多住户嚷嚷着要他滚出小区,要报警抓他,要去告他,要把他送进精神病院。”保安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这住户不知道赔了多少钱,总算把事情压下去。”
“再后来,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独来独往,不与任何邻居交流,话说回来,我好像最近几天好像都没见过他。”
陆仁沉吟了会,冷不丁说道:“因为他死了,那天跳楼的就是他。”
“什么???不可能啊,跳的那人我们不认识。”
“算了吧。”陆仁没好气道,“就现场那个惨烈情况,你们会认真去看?估计认真看也辨认不出是谁。”
“...好像也对。”
“大叔,帮我个忙,我想去他家做个调查,需要你帮我找个开锁匠,顺便帮我做个见证,这是我的侦探证以及他亲属的委托函。”
“我看看。”保安接过那张委托函一看,然后吐槽道,“原来他再婚了啊,我还以为他多么一往情深呢。”
陆仁笑笑不说话,免得吓到他。
很快,开锁匠便把当事人的家门打开,保安也打开自己的记录仪,用来记录陆仁进屋后的一切行为。
陆仁慢步走进房里,仔细地观察一切细节。
只见室内的墙上挂着一幅崭新的婚纱照,照片里的两个主角他都见过,柜子上也摆放着他们两夫妻的生活照,所有生活物品都是两套起步,让人看起来就觉得这房子有两个人居住。
“大叔,你确定这男人近两年没带过别的女人回家?”陆仁检查一遍两个情侣漱口杯里的生活痕迹,忍不住问道。
“没见过,至少他没带女人从小区门口路过。”保安耸了耸肩,回答道,“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好吧。”
最后,陆仁来到阳台,只见晾衣杆上挂着早已干透的男装和女装,而一旁的洗衣机里,也有卷在一起的男装和女装,皱巴巴的,像是脱水后没来得及晾干。
看到这些情况,陆仁搞不清那男人是偷偷在家穿女装还是家里住着一个未知的女人,亦或者说,他还臆想着自己的老婆还活着。
调查完那男人的生活环境后,陆仁让开锁匠把门锁上,然后敲响邻居的大门,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于是陆仁继续他那套干巴巴的开场白:“大姐你好,我是一名侦探,想找你了解下对面这户人家的情况,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邻居大婶愤然道:“侦探?是不是那个神经病犯事了?我知道神经病不能坐牢,那能不能把他捉去精神病院?”
“神经病?大姐你这样称呼他,是因为他曾经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吗?”陆仁顺着她的思路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后,邻居大婶像水库开闸一样,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其中一部分陆仁刚刚已经在保安那听到过,但剩下那部分...
“侦探,你是不知道,那神经病每天都会买两人份的菜回来,结果每顿都会把一半的饭菜倒掉,我还经常见到他买卫生巾回来,隔十天半个月就会丢几片卫生巾到垃圾桶,全新的,没用过的那种!”
“呃...”
“不止这些,他还经常买女装,每次都是把名牌剪掉丢进垃圾桶里,然后把衣服丢进洗衣机洗一遍晾在阳台上,晾干后就会收起来,应该是收进衣柜。”
“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喊收旧衣服的人上门收衣服,还跟人家说那些衣服都是他老婆不想再穿的旧衣服。”大婶越说越起劲,“我敢发誓保证,他家这两年根本没女人住过,他就一神经病。”
“理解,非常理解。”陆仁点了点头,忍不住打岔道,“大姐,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说。”
“你是不是经常翻对面邻居的垃圾?”
“我,哪有!你别乱说!不然小心我告你诽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