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闵执宜和萧文渊两人躺在床上,准备歇息时,萧文渊忽然对闵执宜道:“说起来,朕和你好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
闵执宜在慈宁宫中待了一天,虽然没做什么,但是到底不如在自己宫中舒坦。何况,明日还要早起给皇后请安,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便十分想睡了,含含糊糊的敷衍道:“皇上想跟臣妾说什么?“
“兰才人不是因踩着珠子摔了一跤早产。“
“不是查出,是容......是陈氏所为?“容嫔本名陈紫怡,因被废除封号和位分,闵执宜便称呼她为陈氏。
“珠子确实是陈氏所为,她还派了人在永寿宫外,想趁乱将证据放入你的宫中,不过你让人关了宫门,才未能得逞。这些也是后来提审陈氏的宫人,朕才知晓的。“
闵执宜听了,才后知后觉发觉自己逃过了一劫,若是那日被陈氏牵着鼻子走了,自己必定百口莫辩了。
接着又听萧文渊继续说道:“不过,除了珠子之外,张太医在兰才人生产后,请平安脉时发现,兰才人其实早已中毒,若是怀胎十月,足月生产,毒素渐深,则必为死胎。兰常在的一应饮食,朕都是让专人盯着。所以,在兰才人搬走之后,朕让人彻底搜查了春祥阁,在兰才人的寝殿花盆中发现了元水。“
闵执宜没想到竟然还有,而且还是元水这种东西。元水虽然名字好听,其实就是水银,能造成孕妇中毒,胎儿畸形。而且,水银易挥发,那个时候天又热,若不是及时发现,可能早就不见踪影了。
听到这里,闵执宜早就不困了,“皇上可查出什么了?“
“朕本来一直按兵不动,暗中查看,却没查出什么线索。再加上陈氏突然暴毙,便只能暂且揭过。“
闵执宜等了一会,见没了声响,转头一看,萧文渊竟然睡着了,想来是政事操劳。不过,闵执宜却被勾起了好奇心,一门心思的猜测元水到底是谁所为。无奈只听了萧文渊的只言片语,所知不多,好像谁都有嫌疑,却又没有证据。可恨不能把萧文渊叫醒,和他讨论讨论......
萧文渊一夜好眠,第二日神清气爽的去上早朝了。而闵执宜昨天想了大半夜,今早在琥珀的威逼利诱下,才勉强爬了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赶去了坤宁宫。
闵执宜才刚刚坐下,便听见上首的宸妃讥讽道:“哟,舒嫔这一脸的疲惫,是在向咱们炫耀昨夜侍寝呢!“
“宸妃娘娘误会了,嫔妾未曾有过如此想法。“闵执宜敷衍了两句,便不想多说了。而且闵执宜实在是冤枉,昨夜萧文渊早早就睡了,两人就是盖着棉被纯聊天,现在被宸妃这样构想,实在是没法说理了。
宸妃见闵执宜说过一句,便不搭理她了,更是生气,正要好好教导闵执宜几句,便见珍贵人到了。钟香君近日被晋位贵人,自然也就有资格每日来皇后宫中请安。她倒是勤勉,每日都来,就排场大了些:
只见左右各站着一人扶着她,前面有个探路的,后面还小心跟着一个,可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排场不是一般的大。
珍贵人的身孕已经有三个月了,肚子倒是还看不出来,身上穿着一件绿织金妆花通袖立领云锦衫,一整套的云蝶镶珠点翠头花和一对碧玺耳环,真是富贵逼人,比一些主位的妃嫔穿的还好,让人看不出只是个小小的贵人。
比起闵执宜,当然是珍贵人更可恨些。何况,她又是不知谦逊,实在是高调的有些惹眼。
宸妃向来沉不住气,“珍贵人可真是好大的气派啊。“珍贵人闻言,反倒十分得意,“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恩宠。“
宸妃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真是小人得志。“珍贵人知道宸妃是在嫉妒,即使她说话不好听,也只笑了笑,却不以为意。
等皇后出来的时候,众人便不敢多言了。皇后也只跟众人闲聊了几句,便将注意力放在了珍贵人身上,珍贵人自然越加得意,这已经是近日的常态了,众人也都见怪不怪......
等众人离了坤宁宫,皇后才搭着青黛的手,回了寝殿,“珍贵人可真是不枉本宫的一番苦心啊。“
“娘娘英明,现在就看后宫中谁沉不住气了。“
皇后对此十分满意,“派人好好盯着珍贵人处,她现在可身负重任。“忽然,又停下脚步,补充道:“若是珍贵人要什么,便都给她吧。她怀着身孕,总有不适,各宫的嫔妃们能让便让让吧。“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照看珍贵人的。“
而另一边,等闵执宜带着云儿回了永寿宫,便叫来琥珀,吩咐道:“叮嘱宫里人,若是遇上景阳宫珍贵人的人能避则避,若是不能,也不要随意处置,报到本宫这里来。“
琥珀觉得自家娘娘也太过忍让了些,“娘娘,何必如此。珍贵人虽然身怀有孕,但娘娘可是嫔位,从古至今,尊卑有别,哪有高位避着低位的呢?“
闵执宜却笑了笑,“宫中是尊卑分明,可也有得宠与不得宠的分别。“闵执宜见琥珀不甚服气,接着道:“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本宫是得宠,但是你没见着,皇后现在要抬举珍贵人,本宫又何必要去作这个出头鸟呢?“
琥珀虽然还是不太懂,却到底明白闵执宜这样做,是有自己的思量的,便去告诫永寿宫的宫人内侍们了。
往后的日子里,果然如闵执宜所料。不是听说,珍贵人抢了景阳宫叶常在的份例,就是耳闻,珍贵人对曾嫔娘娘不敬。要不就是跑到宸妃娘娘面前显摆,或则暗指愉妃娘娘不能生育,真的是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像闵执宜一样,愿意退一步海阔天空。也许是忍一时越想越气,所以,便有人直接告到了萧文渊的面前,而萧文渊却交给了皇后处理。
至于皇后是如何处理的呢?拉着一手的偏架,劝其他嫔妃看珍贵人有孕在身,多多照顾一二。众人就算是不服,也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