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慕予淡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这些流言蜚语早在汴京时他就已经听的够多了，起初或许还会因他人的话语而影响自身的情绪，但时间一长便也想开了许多。
如今这些话语于他而言不过是耳边风罢了，没什么值得他留意的。
只是虽说在流言面前他早已百毒不侵，但他还是不想让苏沫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杜慕予深知自己在他人口中已然是个笑话，但这个笑话他却唯独不想让苏沫听到。
杜慕予微微抿起嘴角，道，“抱歉，让你遇到这些……”
“你为何要道歉呢？”苏沫打断道，“这件事情上慕予哥哥你没有任何错处，为何要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他们说的……也不全是假话。”
“可你当初是被逼的……”
“都已经过去了。”杜慕予淡声道，“被逼的也好、心甘情愿的也好，成婚被休都是事实。旁人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吧，不碍事的。”
看着杜慕予一脸淡然的模样，苏沫心中不由更是心疼。
言语虽都只是些无形的东西，但有时往往无形之物最能伤人。
杜慕予口口声声说着不在乎，但苏沫心里明白他还是在意的，不然也不会一直以来选择乘坐马车出行。
这市井之间的流言蜚语，往往都是往人内心最深处去扎、扎得人生疼。
苏沫知晓杜慕予心中的痛楚，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帮他堵住这成千上万张嘴。
方才的举动，苏沫也明白是自己太过冲动，可是听到这些话她又怎能无动于衷。
“答应我，今后若是遇到这些事可不能再像今日这般冲动了。”杜慕予道，“旁人要议论便让他们议论，我们不做理会便是。可你这般出手伤人，若是将人打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
想起方才的事，苏沫心中难免还是气愤。她沉下脸道，“这都是他们该的！背地里乱嚼舌根也就罢了，还偏偏要走到跟前来说，这不就是诚心找死嘛！”
看到苏沫阴沉的脸色，杜慕予不由微微一愣。
印象中，晚吟妹妹从未露出过这般神色。眼前人眉眼之间所带有的狠戾，即使是他也不由被镇住。
杜慕予愣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其实，这也不怪杜慕予会有如此反应。
重生之后，苏沫与当初有些不同。
内厂的那段经历将她历练成了一个刽子手，虽说这并非她的本意，但事实就是如此。
从一开始的抗拒反感到如今的麻木坦然，苏沫多少也察觉到了自身的些许变化。
她是为朝廷做事，所杀的也都是些贪官污吏之徒。虽是如此，但起初苏沫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那道坎。
可如今更让苏沫觉得恐慌的是她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身份，接到任务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抗拒和逃避，而是想着该如何尽快完成它。
在苏沫看来，她适应的太快了。
先前她从未握过刀，但如今却能用手中的刀取人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