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婆子听到动静，立即起身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快步走出。
来到厨内发现来者是莲心，婆子脚步一顿，边走边开始舒展起了筋骨，全然没有方才那副急切模样。
莲心看着一脸悠哉的婆子，眼中怒意更甚。她强压住心头的火气，指着餐食道，“这就是你们为小姐准备的晚膳？”
“是啊，有何不妥吗？”
“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把人当兔子喂吗！”
“莲心姑娘，你这话可说岔了。”婆子笑着，眼角挤出了几道褶子，“这三菜一汤虽看上去清淡了些，但也算是搭配均衡，寻常人家可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
“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莲心指着餐盒厉声道，“寻常人家隔三差五多少还能沾上点荤腥，就你这白菜汤白菜帮子，你倒是跟我说说哪户寻常人家连这也吃不起！”
“莲心姑娘，你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今这白菜在市场上也要好多钱呢……”
“这林府是你当家吗？”莲心反问道。
“这……”婆子一顿，似是并没想到莲心会这么说。
莲心轻笑一声，眼中带着一丝轻蔑，“按照你这意思，大小姐身为这林府中的主子，连顿好些的膳食也吃不上。倒是你们这一个个满肚肥肠的，在这儿吃的酒足饭饱。张婆你倒是与我说说，这又是个什么理？”
“莲心姑娘……”被称作张婆的婆子有些局促的在围裙上擦了下手，显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们不过是收了柳姨娘的银两做事罢了，否则谁会闲来无事去找这府中小姐的麻烦。
“莲心姑娘，我们都是做下人的，有些事也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也体谅体谅我们的难处……”
“体谅不了。”莲心将那食盒往前一推，“要不给我做过，要不就把这些东西带到老爷面前，让他看看这底下的下人平日里是如何苛待小姐的。”
张婆看着桌上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如今老爷对大小姐的态度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看得到的，就算真闹到老爷面前去……
莲心察觉到张婆的心思，又道，“虽说小姐确实不如从前那般得老爷宠爱，但到底是老爷的血脉。老爷平日里管教小姐，那是他们父女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这些仆从在背后见风使舵？若是让老爷知道府里的下人们这么看不起自己的血脉，他又会如何想？你们这样，难道不是在看不起老爷？”
莲心这段话立即击溃了张婆的心里防线，她连忙上前拉住莲心的手，声情并茂道，“我的姑奶奶啊，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可万万不敢有这般念头啊！我只是想着这轻淡的饮食能对身体有所好处，若是莲心姑娘不喜欢，我重新做过便是。”
莲心略带厌恶抽出自己的手，懒得再与眼前人争辩。
她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张婆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劳烦你再做一份。”
“好说，好说……”张婆连忙应着，转身来到灶台忙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