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这般不满,你们大可以去与厂公大人说,我不会拦着你们。”苏沫淡淡扫了几人一眼,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但你们若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贸然对杜慕予下手,伤了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定不会放过你们。”
话说到这个地步,几乎可以算是在明面上撕破了脸。
被警告的几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是想立功,但却不想招惹麻烦。
西辞(苏沫的内厂代号)曾在汴京待过,还曾近身伺候过厂公大人。外加上此次厂公大人指名要让西辞统领此事,明眼人一看便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不管怎么说厂公都是看重西辞的,至少和他们相比是如此。
退一步来说他们也没想将事情闹到这般地步,只是瞧着平日里苏沫极好说话,便想着拿捏她。
可谁知却踢到了铁板。
即使是平日里这般好说话的人,也会有如此强硬冷酷的一面。
另一边,杜家也在极力调查私盐一事。
商场之中,暗地里使绊子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但像这般阴毒之法,却从未见过。
杜慕予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出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按理来说杜家应该没招惹这样的亡命之徒才对,要知道若是此事败露的话,对于布局之人而言也必然是灭顶之灾。
那人敢如此行事,要不就是对杜家恨之入骨,抱着玉石俱焚的念头不顾一切的想要毁了杜家;要不就是有十足的把握,断定这把火不会烧到自己身上。
不惜以这种极端方式也要置杜家于死敌,杜家这次招惹到的究竟是什么人……
为了缩小范围,杜慕予将所有可疑人物逐一排查了一遍,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其实排查起来也不难,敢碰私盐、又有能力调动这么多私盐的,在这金陵城中除了苏、杜、沈、刘,这几家以外,也没有别的了。
若说私怨的话,半年前曾因茶叶外销一事与刘家有些过节。
只不过那只是件小事而已,双方虽有怨气,但也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可除了刘家以外,暂时还想不出其他可能。
为了弄清此事,杜慕予叫来当时经手茶叶外销的那几位掌柜,仔细询问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就连一些细枝末节的事也不免再三确认。
“……这么说,是我杜家抢占了刘家的生意?”杜慕予蹙眉。
“这……”几位掌柜相互对视了一眼,含糊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少爷您也知道商场之事本就是能者居之,刘家压不下价格,丢了生意也在情理之中。就算不是我们,这生意也迟早会被其他人抢了去……”
“是啊、是啊……”
“这生意场上的事不都这样嘛,没有长久的生意、只有永恒的利益,市场份额就这么大,各家都抢来抢去的,这再正常不过了。”
“对啊,前些日子我们跟东边的生意,还不是被沈家截了胡,眼看着一切都谈好了,就差签协议了……”
“就是说啊,这沈家也忒不地道了。东边那市场明明是我们杜家先打下来的,结果他们倒好,临到头了竟横插一脚……我们辛苦了大半年,到头来竟给别人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