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此话,许言礼也忍不住了,上前道:“圣上,稚鱼绝不会做此等事,一定是有人构陷!”
礼部尚书径直反驳:“她是你的亲外孙女,太师大人自然护短!”
萧翎羽也忍不住上前:“父皇,依儿臣对江御史的了解,江御史是绝不会做此等事的。”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
一时间,求情的、反驳的、中立的,都各司其职地忙碌了起来,御书房顿时喧闹无比,像极了清早的菜市场。
一句话引爆全场的江稚鱼:“……”
【不是,兄弟们,我话还没说完呢,咱听完在吵啊。】
【嚯,咋还有两动手的?】
【不至于不至于,你们不要为了我打起来啊!】
【别别别,别停啊!】
皇帝:“……”
皇帝偷偷瞄了贺言庭一眼,却见他气定神闲,好似并不关心一般。
“够了!”皇帝怒拍桌案:“吵吵嚷嚷得像什么样子!”
大臣们顿时噤声,重新站回原位,偷偷把吵架激昂的头冠理正位置。
“你接着说,”皇帝看向江稚鱼。
“圣上,冒名顶替是有,也确实是顶的季清的名字,可是此人,并不是季清。”
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便都定在了吴立身上。
吴立顿时噗通一声跪下:“大人何出此言,我确实叫季清啊!”
“哦?”江稚鱼轻声道:“如何证明?”
吴立拿出伪造好的腰牌:“这是小人的腰牌,大人请看。”
有小太监去拿,江稚鱼却看都不看一眼。
“这可不能证明你就是做那文章的季清。”
江稚鱼说完,吴立傻了眼。
腰牌都不能证明,那什么能证明?
天启可都是靠这腰牌来认人的。
萧晏礼本还因江稚鱼这笃定的语气心慌了一下,听到这句,却是不担心了。
在他看来,江稚鱼现在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腰牌都不能证明身份,那什么能?
她的那张嘴吗?
其他大臣也微怔了一下,没有出声。
江稚鱼继续道:“贺尚书可有空?不如帮我去寻一人?”
贺言庭上前一步:“自然。”
皇帝:“……”
这两一唱一和,当他不存在是吧?
他不满地轻咳一声,在贺言庭看过来后摆了摆手:“快去快回。”
等贺言庭走后,江稚鱼又让皇帝宣来锦衣卫千户,去贡院中将学子们所做的文章取来,连带的,还有负责抄录的翰林院众人。
听江稚鱼说要去寻人,萧晏礼和吴立的心便瞬间高悬了起来。
萧晏礼还好,起码表面上看不出来。
但吴立就不同了,他垂着头,生怕别人看出来他的脸色,双手紧抓着衣摆,指尖都有些泛白。
若是她真的寻来了那季清,自己还怎么扮演下去?!
等人的时间是非常难熬的。
江稚鱼看着手中的腰牌,提议道:“圣上,臣觉得以腰牌识人此事不妥,起码,不能只以腰牌识人。”
在场众人的表情都有几分一言难尽。
都这种时候了,你不先关心关心自己,还有空关心腰牌?
皇帝颇有几分好奇地看着她:“那你觉得该如何?”
“这腰牌上不光要刻名字,还要将此人的画像也刻上去,还有生辰年月,如此一来,三样都能对上的话,才算是万无一失。”
【古代版身份证,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皇帝若有所失,其他朝臣也若有所思,可也有人觉得麻烦:“何须如此,刻上姓名变好了,更何况,寻常百姓家中怎请得起画师。”
“实在是没有必要。”
江稚鱼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因为,她等的人已经到了。
“有没有必要,接下来孙大人就懂了。”
留下一句后,贺言庭带着身后的人进了殿。
众人的双眼皆是亮了一下。
季清虽不懂什么状况,但看到皇帝,他从容行礼道:“草民季清,叩见圣上。”
又一个季清!
众人皆是愕然,眼神不禁看向萧晏礼和吴立。
听到季清自曝名字后,萧晏礼和吴立悬着的心瞬间就死了。
“你是季清,他也是季清,”皇帝轻佻眉:“都上前来。”
与自己同名同姓?季清疑惑看去,便见一人连滚带爬跪在了自己身侧。
分开看还不觉得,这一放在一起,对比便十分明显了。
一个不卑不亢,芝兰玉树,一个畏畏缩缩,胆小如鼠。
萧晏礼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当然,大家虽是颜控,但也讲究证据的,一大臣学着江稚鱼道:“你说你是季清,有何凭证?”
季清微怔,从怀中掏出腰牌。
众人:“……”
两个腰牌,都刻着季清的名字,腰牌的样式纹路也皆是一样。
众人突然便理解了江稚鱼。
分不清啊,是真分不清啊。
正在此时,千户也带着翰林院众人和学子们所做的文章过来了。
江稚鱼曾让众人分好范围后,签下自己的名字,所以没费多少功夫,便找到了季清的文章,以及负责人——安弘。
太后的侄子。
他生性胆小,进了翰林院后,便似消失了一般,哪怕皇帝,也是在看到安弘之后,才惊觉还有这么个漏网之鱼。
江稚鱼拿起季清的文章:“这文章是季公子呕心沥血写了三天三夜所成,文中的一字一句,想必定是牢记于心的,那么,臣倒是有一计,谁能通背下来,谁便是真正的季公子。”
对此提议,众人倒是没什么异议。
毕竟是自己所写的文章,定是烂熟于心的。
季清本人也无异议,他张嘴就要背,却被江稚鱼制止:“先来后到,那位季公子先来的,自然该他先背。”
被点名的吴立:“……”
他头上的汗像是大雨般倾盆而下,眼神求助地望着萧晏礼。
磕磕巴巴道:“人……民心、厮……”
众人眼神中难掩诧异。
哪怕是通篇背不下来,前几句总是能的吧?
这人分明是一字也背不出啊。
江稚鱼嘴动呱唧呱唧:“真棒,一个字都没蒙对呢。”
吴立:“……”
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已一目了然了,吴立还想负隅顽抗一下:“我只是忘了,他也不见得能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