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康安也看向江稚鱼。
若只是人品低劣,便让下人们严加看守着,左右也住不了几天,但若是其他的,可能会影响到妹妹们的,决计不能答应。
江素兰也目光灼灼。
她倒是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是稚鱼的语气,让她嗅到了瓜的味道。
江闻璟看他们的眼神都放在江稚鱼身上,自己也侧头看了过去,这一看,死去的回忆顿时涌上心头。
他眼神里带了几分嫌恶。
江稚鱼见他看自己,略一思索,从腰间掏出那块玉佩拿出来:“二哥,这是你的玉佩。”
这个声音!
江闻璟一愣,这不就是刚刚一直说话的声音吗?
可她刚刚明明没有说话啊!
难不成,自己能听到他的心声?!
那他刚刚说季童是……
江稚鱼不负众望,心里默默吐槽着季童。
【虽然长得弱小可怜,但他真正的身份,其实是那漠北蛮子,和硕王的次子。】
嘶,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
江闻璟也诧异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季童。
【部落纠纷间,他流落在外,被边境的天启人收养,因其长相,没人怀疑他是漠北人。】
【后来,和硕王长子死于非命,其他王子也相继死的死,残的残,和硕王这才想起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儿子。】
【要不说这季童是个狠角色呢,和硕王派人找到他,告知他身世后,季童没有半分犹豫,就刀了他养父养母,谎称遭漠北人屠杀,成功利用二哥的同情心,顺利进了军队。】
江闻璟:“!!!”
他头上好像被人打了一棍似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一样。
眼前人熟悉的样貌此刻在他眼里变得十分陌生。
江闻璟竭力说服着自己。
不、不可能,定是江稚鱼胡说的,自己和季童相伴多年,他的为人,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他怎么可能是特意接近自己的呢?
许悠然和江康安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下去。
江闻璟迫不及待想听之后的事情,却只听见江稚鱼话锋一转:
【不是,哥们儿~你接不接啊,说句话啊!】
江闻璟这才回过神,颤抖的手指接过玉佩,说出的话根本不过脑子:“谢谢妹妹。”
话一出口,他先黑了脸。
不是,自己谢什么啊!玉佩还是她摔碎的,她还没道歉呢!
其余人也面面相觑,宋时微嘴角的笑险些没绷住,直接耷拉下去。
什么情况?自己当年设计好不容易让他们都厌恶了江稚鱼,还让江稚鱼亲手摔碎了江昭荣送江闻璟的玉佩,江闻璟这就忘了?
还谢谢?!
我谢nm!!!
宋时微心里疯狂怒骂,脸色才略微缓和下来。
不急,不急,等仲秋节!
江稚鱼必死!
江稚鱼也愣了一下。
【二哥心胸这么豁达,不仅不让我道歉,还说谢谢,这就是将军的胸怀吗?】
【他人还真怪好的勒。】
“噗——”
江素兰一个没忍住,喷笑出声,看其他人的视线都朝自己看来,她嘴角疯狂翘起,摆手摇着。
“不用管我,不用管我,我只是想起了一件高兴的事情,哈哈哈哈。”
许悠然:“……”
江闻璟也要被自己气笑了,他把玩着手中的玉佩,那玉佩的样子他其实也已经记不清了,但这玉触手通润,一看便是好玉,想来也是下了功夫寻找的……
算了。
江康安注意到他把玩玉佩时,上面的花纹不对,他略微凝神,歪头看向江稚鱼。
这不是自己给她那块。
江稚鱼挑眉,眉眼间满是俏皮。
那确实不是江康安给自己那块。
【怎么说也是自己犯的错,拿别人的东西去道歉算怎么回事。】
【这可是我连夜赶往皇宫,用之前的一个承诺兑换的绝好的暖玉,上面还涂了我精心调配的药,专治身上的旧疾!】
【你就戴吧,一戴一个不吱声。】
江闻璟:“……”
竟是暖玉?!
还有治伤的药?
他眼神复杂地看向江稚鱼,自己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思绪,当着她的面,亲手把玉放进了胸口。
江稚鱼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江闻璟心中也似有暖意流淌着。
他们这边温馨了,那边宋时微都快要气撅过去了。
江稚鱼被妖孽附身,原本只是骗老太太的话,但宋时微此刻自己都要信了几分了。
肯定是被妖孽附身了,还是狐狸精!
不然怎么会迷得他们一愣一愣的?!
一群人各有各的心思,季童也等地是惴惴不安。
看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意思,季童轻声开口:“咳……要不我还是去客栈吧。”
他说着话,却没有要动的意思,明显是等江闻璟挽留,若按从前,江闻璟肯定直接就拦下了他,但现在不知怎么回事,江闻璟一直不说话。
再不走显得自己太过刻意,季童等了片刻,就要转身。
【差点忘了,这可是个情报高手啊,要是放走了,这几个月不得把天启打听得明明白白的?】
【不如留在相府,想去哪都被人看着,眼皮子底下,他也翻不出什么花。】
【我还能激激他,让他露出破绽,给二哥提个醒,免得重蹈覆辙,被这小子出卖,还被折磨了!】
江闻璟思忖着,觉得她这话说得颇有道理,若季童真是奸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若他不是……
他抓住季童的胳膊:“娘,便让他在府里住下吧,在我院子,旁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季童:“……”
这话你不是说过一遍了吗,刚刚你大哥就不同意,现下肯定……
“好。”
季童:“???”
他微歪过头,便见刚刚一脸严肃的江康安轻笑:“你们二人可要注意些,盛京与军中可不同,不可随性,坏了妹妹们清誉。”
许悠然也微微点头。
她虽不愿儿子与危险之人离得如此之近,但眼下,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季童:“……多谢夫人。”
自己刚刚错过了什么吗?为什么他们的态度转变得如此快?
是天启人都如此善变,还是单指这相府一家啊?
季童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