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听到了锦州即将大旱的消息,若是没有财物,便让百姓用囤积下来的粮食来换,一颗药,便能换走他们一年以来的余粮。】
【如今正值寒冬,财物散尽,粮食也交了出去,为了谋求生路,他们也只能来城中求救。】
【然而他们中间,自然有没有换到解药之人,染上时疫,一传十十传百,刘知节见此情形,更是不敢将他们放入城中。】
【若是有人偷偷进城,他便以酷刑相待,或是凌迟将此人血肉一一割下,或是剥皮等,再将尸体悬挂于城门之上,以儆效尤。】
【城墙上站着的全是官兵,凭他们的本事,怎么也不可能避开,如此几回,众人的心中便都有了畏惧,纵是城门大开,他们也不敢踏入半步。】
听着江稚鱼的描述,许耀文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怒气,眼中赤红一片。
当初让人传药回来时,他便已经吩咐过,这解药只需一颗,往后人便不会再染上时疫!
刘知节!
官兵不敢出城,见他们这么久还没有动作,忍不住开口催促:“知府大人?巡抚大人已知晓了您回来的消息,在府中准备了好酒好菜,等着为您和丞相大人接风洗尘呢。”
许耀文眼中冰冷一片:“好酒好菜……哈……”
他冷笑连连。
官兵自知失言,连忙找补:“都是巡抚大人先前囤的余粮罢了,您离锦州数日,怕是不曾知晓,如今的锦州粮食紧缺,巡抚大人虽有心助他们,却也是无能为力啊。”
许耀文并不答话,只是拍拍驾车小厮的肩膀,示意他进城。
在城门口磨蹭不是正事,当务之急,是先进城,自己的府上应该还有一些余粮,先拿出来应应急。
看马车朝城内行驶,官兵松了一口气,等马车进来要关城门时,却被许耀文拦住。
“城门便不必关了,你派几个人跟着我,与我府上去取一些粮食,做出来与城门前施粥。”
官兵顿时愣住:“这……”
施粥倒是小事,但给这些人施粥……
官兵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许耀文眼神锐利,鼻子微皱起,有些不满和不耐烦:“怎么了?”
官兵不答话,也不动。
许耀文正要说话,被江稚鱼拦住:“三舅舅,巡抚大人既一直在等,不如我们便先去见巡抚大人吧。”
【急!急!急!快先让我去打爆他的狗头!】
许耀文敛眉,嘴唇抿直不说话,官兵借着江稚鱼掀开的一角车帘,看到了端坐于马车内的贺言庭,不由得一愣。
这便是丞相大人?
当真是……年轻啊。
……
他们的马车过去半天,江昭荣的马车才终于姗姗来迟,看清又来一架马车后,官兵忍不住皱眉。
今这是什么日子,怎么各个都往这边跑?
他向前拦住马车:“站住!你们又是何人?!”
小厮驾着车:“放肆,丞相亲临锦州,还不快差人带路去见巡抚!”
官兵满脸问号。
这怎么,又来一个丞相?
……
锦州城内与城外可以说是天壤之别,虽不比盛京富裕,但也算是民生安乐,休闲安适。
马车一路疾驰,直奔巡抚府。
还未到巡抚门口,便已看到刘知节等候在府前,用脚趾头想,也知他是来迎接丞相的。
许耀文心中忍不住冷笑,可惜了,丞相可并不在他们之中。
前天时候,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江昭荣便调转了路线,不知去了何处,此刻,还不知道能不能到锦州呢。
马车悠悠停下,刘知节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外响起:“丞相大人,下官不知您来得这般快,有失远迎,望丞相大人不要怪罪。”
许耀文掀开车帘下车,刘知节瞥了他一眼,冷淡地收回了视线。
正事可能传得慢,但这八卦闲闻轶事,永远都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一发生,便能传个十万八千里远。
只是传着传着,便可能添油加醋。
正如刘知节听到的版本,是许悠然被江昭荣休出了府。
两人为夫妻时,许耀文都能被贬到这里,不管自己如何打压,丞相都未曾出手,如今许悠然都已成了下堂妻,那丞相对许耀文便更加不可能另眼相待了。
这般想着,刘知节看向马车的眼神更加灼热了起来。
他府中刚得了两个美人,自己还未碰过,若是能入了丞相的眼,那自己平步青云,岂不指日可待?
车帘掀起,入目的却是如凝脂白玉的手,刘知节一顿。
这丞相来锦州,身边还带个女人?
看这手也不大啊。
没等他心中的狎昵心思成形,江稚鱼便整个掀开了车帘。
看清楚后,刘知节:“……”
“贺公子?!”
他之前进京,也是见过贺言庭的。
想到皇帝对贺言庭的宠爱,刘知节更是不敢怠慢。
“巡抚大人,外面的流民看着实在是可怜,我听守城的官兵道大人家中有囤积的余粮?何不与城门前施粥,以减他们的饥寒之苦呢?”
刘知节看着江稚鱼,没把她和自己记忆中京中的贵人们画上等号,心中摸不准她的身份,也不敢怠慢。
“贵人有所不知,下官家中虽有些余粮,但也只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
没等他说完,江稚鱼便直接打断他:“那便劳巡抚大人了,丞相大人就在我们身后,若是被丞相大人看到了城外的景象,不知是否会治大人一个失职之罪呢?”
刘知节一顿:“贵人所言极是,下官这便让人开仓放粮,多谢贵人提醒,不知贵人是?”
他眼神示意一旁站着的下人,下人连忙跑进府中。
江稚鱼轻笑一声:“不值一提罢了,这外面实在是冷,巡抚大人……”
刘知节恍然:“快,快请进。”
【我去摸清他放粮的地方,得告诉三舅舅拖住他。】
她刚要有动作,便看见一旁的许耀文已经和刘知节攀谈了起来。
因着想从许耀文口中套出江稚鱼的身份,刘知节对比门前时,态度也好了许多。
江稚鱼咽下嘴边的话。
【不愧是我舅舅,真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