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是一声暴喝声:“是谁伤了我儿?!”
安乐侯高大的身躯出现在门前,强大的气场从外到里弥漫开来。
安乐侯夫人看到他,两行清泪顿时夺眶而出,抽泣道:“侯爷……”
安乐侯安慰般地看了她一眼,随机眼神定在江稚鱼身上,江稚鱼看到他的眼神刚皱起眉,便见安乐侯腾空而起,右拳出拳迅速,疾如闪电,直冲江稚鱼面门袭来。
人群中顿时惊呼出声,贺言庭微眯起眼,衣袖下的手掌摊开。
江康安脸色一变,上前迈了几步欲挡在江稚鱼面前,江稚鱼却比他更快,侧身闪过他。
江稚鱼张开手,小小的手掌竟将安乐侯的劲拳尽数包裹住,安乐侯眼中满是惊异,江稚鱼手下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安乐侯紧握成拳的右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耷拉下来。
【偷袭是吧,不讲武德!】
安乐侯忍着痛意,收回右手,却还不死心,左拳毫不犹豫自腰间旋转前冲,振臂一挥,一股宏大雄厚的拳风轰然击出,如巨龙裂地般声势骇人。
江稚鱼轻叹口气,手腕一翻,并不闪避,而是直直迎了上去。
桌子被两股劲冲撞得顿时四分五裂。
安乐侯声音低沉:“我侯府究竟是怎么得罪了你?让你如此赶尽杀绝!”
江稚鱼:“……”
【这一家子都不长脑子的吗?】
“虽然这大脑和直肠长得差不多,但咱也别啥都往里装啊,我一直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呢,何谈赶尽杀绝?”
江稚鱼都快被这一家子气得乳腺都不通了,手下用力,安乐侯整个人都被震得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墙面,才停了下来。
看他还要继续冲上来动手,萧翎羽连忙上前:“侯爷!凶手还未找到,你如此动手,岂不是正合了凶手的心意!”
他一边劝慰着,心中的震惊也如惊涛骇浪一般。
这江稚鱼的武功竟如此高超,连安乐侯都不敌她?!
安乐侯心中的惊异也不比他少,他强压下喉间的腥甜,拱手行了一礼:“太子殿下,代宗自小同您一起长大,如此情谊,臣恳请太子殿下定要查明真相,还代宗一个公道!”
见他不再有动手的意思,萧翎羽轻叹了一口气,上前亲自扶起他:“侯爷放心,孤定会查清真相。”
【闹这一出是为了个啥,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江稚鱼被这接二连三的几次也是搞得心头火起,她的声音清亮,满是警告:“我再说最后一次,吕代宗的死同我没有半分钱关系,几位若还是这般毫无缘由的揣测,就莫要怪我了。”
江康安也上前一步站在她身侧,一边检查她有没有受伤,一边眼神满是警告地看着安乐侯。
贺言庭也站在江稚鱼另一侧。
安乐侯的眼神在看见贺言庭时猛的一愣。
他怎么在这里?
空气中满是剑拔弩张之意,众人大气都不敢出,萧翎羽轻叹了口气,斥责地看着周围的侍女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倒茶!”
侍女们这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萧翎羽亲自端起一杯茶,递到江稚鱼面前:“江小姐,方才确实是委屈了两位,只是安乐侯痛失爱子,情绪难免激动,说话做事也失了分寸,但终归是情有可原,江小姐便大人有大量,一笑泯了如何?”
太子亲自赔罪,若换做旁人早就受宠若惊地接了过来,但江稚鱼只是斜睨了一眼:“此事与太子没什么关系,这些话也不该是太子说,让他们来。”
萧翎羽脸上的笑意一僵。
安乐侯也轻嗤了一声。
站在江稚鱼身侧的贺言庭附和道:“江小姐说得对,此事归根到底,是安乐侯冒犯在先,若论赔罪,也该是安乐侯亲来赔罪才对。”
一个是失了分寸,一个是赔罪,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安乐侯浑浊的双眼紧盯着贺言庭,看他神色认真,安乐侯后槽牙轻咬。
萧翎羽拿着茶杯的手还举在空中,“言庭,此事……”
他话还未说完,茶杯便被安乐侯接了过去。
萧翎羽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他不会要摔了吧?这要是摔了,那可真是得罪狠了。
他一边腹诽着,一边吐槽。
自己可是太子,如今怎么负责起调解他们两方的矛盾了!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安乐侯会摔,就连吕耀祖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脸上的笑意刚浮起来,却见安乐侯举起茶杯,声音粗犷道:“方才是本侯气急攻心,做了没有分寸的事,还请江小姐,莫要怪罪。”
!!!
众人皆是一脸震惊,吕耀祖更是双眼瞪大,嘴都张开了。
唯有安乐侯夫人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怨毒。
江稚鱼望着安乐侯,伸手将茶杯接过,安乐侯唇角刚勾起笑,紧接着,便看到江稚鱼将茶杯放在嘴边,手腕倾斜,一杯茶水尽数倾倒在地。
安乐侯:“!!!你……”
众人:“!!!”
江康安和贺言庭眼中顿时浮现出几丝笑意。
江稚鱼唇角勾起,看着脸色铁青的安乐侯,笑意盈盈:“你虽然赔罪了,但也并不代表,我就要接受呀。”
安乐侯胸腔剧烈起伏,衣袖下的左手也紧握成拳,吕耀祖也猛地站起身来:“你别太过分!”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就在众人都以为安乐侯忍不住要动手时,却见安乐侯声音喑哑,微垂下头:“是,你说得对。”
吕耀祖头顶着问号,一脸诧异地看着安乐侯:“父亲,您……”
“闭嘴!”安乐侯没好气地打断他,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江稚鱼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她身边的贺言庭身上:“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查出杀害你弟弟的凶手才是!”
萧翎羽也回过神来,赞同道:“对,此事是最要紧的,仵作呢!验完尸了吗?”
早已验完尸的仵作连忙上前:“回太子殿下,属下已尽数看过那些伤口,皆是一刀毙命,不过吕代宗公子的尸身,却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