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来呢,也能打发打发太后,省得她老是在自己耳边催促。
本是一箭三雕的好事,倒是没想到在驸马人选这出了问题了。
可如今圣旨已下,撤回也不现实。
反正也是心声,皇帝只当没有听到一般。
江稚鱼也拿起糕点,吃了几块。
她现在还不能直接出声阻止,毕竟三侍郎还没表态,原书中他是与徐小姐成了婚,可原书也并没有公主赐婚与他一事。
总得先问过三侍郎是怎么想的才行。
皇帝见她只是心中腹诽,却并没有突兀开口,看她的眼神更加满意起来:“南蛊使节不日前来,因着马尔扎哈一事,他们点名让你接见他们,你的意思呢?想不想去?”
他的语气是十足商量的口吻,除了江稚鱼,其余人心中满是诧异。
圣上向来说一不二,哪怕是对太子或者贺公子,都未曾有过如此温和的语气。
钦天监监正眼眸微深。
“不去。”江稚鱼没有半分犹豫拒绝道。
【我疯了才会想加班,又不给钱。】
皇帝:“……”
“好,那朕便派其他人去。”
皇帝轻笑一声,吩咐福平:“让御膳房多做些肉菜,送到养心殿去,”他吩咐完,看着明显高兴起来的江稚鱼,笑道:“好了,你好不容易来一遭,便不谈这些了,陪朕好好用用膳吧。”
……
漪兰殿内,仿佛狂风过境一般,宫女太监们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地上尽是铜镜、茶盏、花瓶的碎片。
端妃瘫坐在床上,萧青梧坐在她旁边。
她的脸上有明显的指痕,萧青梧咬着唇畔,不说话,只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流。
“哭!哭什么!”端妃语气冷厉:“哭你便能解决问题了?哭你就不用嫁给那三侍郎了?!”
“母妃……”
萧青梧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端妃轻叹了一口气。
“你也看到了,不是母妃不帮你,是你父皇心意已决,如今母妃被降了位份,日后更是无法为你撑腰了。”
萧青梧嘴唇颤抖着,心中对皇帝不禁生出了几分怨怼之意。
“女子嫁了人,便是另一番天地了,”端妃似是感叹地说了一句,站了起来。
萧青梧愣愣地看着她。
端妃垂着眸,萧青梧眼中满是泪水,看不清她的脸色:“你要记得,你已经不再是宫中那个万千宠爱与一身的公主了,如今的你,父皇不喜,母妃无势、兄长也无暇顾及,你只能靠自己,嫁过去后,收起你的莽撞性子,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萧青梧咬着唇摇着头,她不想听这些,她要听的,也不是这些。
端妃轻叹了一口气,还想说话,却听得外面一阵喧哗。
端妃侧目看过去,来的是上次福平旁边那个小太监。
端妃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端妃,哦不,昭仪娘娘,”小太监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冷笑:“奴才,是来给您报喜的。”
他看着端妃铁青的脸色,笑道:“方才钦天监监正已经告诉了圣上吉时,公主三日后,便可出嫁了。”
闻言,端妃和萧青梧皆是不敢置信的抬头。
三天?!
如此仓促的时间,可想而知大婚会寒酸成什么样子!
萧青梧怒从心起,咳嗽了几声,站起身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端妃心下一惊,匆忙拦住她。
“不可能!钦天监看的是什么日子!如此仓促,父皇定是不会同意的!”
她歇斯底里地嘶吼着,端妃轻抚着她的背,眼中也是一片冷意。
“公主这是什么话,”小太监眼中冷漠一片:“自然是圣上应允了,奴才们才来宫中,向两位报喜呀。”
萧青梧顿时失声,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小太监看着她迷茫的眼神,轻笑:“瞧瞧公主,都高兴得不知该说什么了。”
在他身后的几个太监也附和着。
一声声恭喜传进萧青梧的耳朵里,她眼眸赤红,满是恨意的眼睛直盯着他们。
“狗奴才……见风使舵的狗东西们!”
太监们的笑声骤停,小太监怒极反笑:“看来公主,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啊。”
端妃一怔。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猛地向门口看去,刚好门外的两个太监,将门紧紧合上。
端妃眼中浮起了几分恐惧。
“你们要做什么?!”
小太监身后的太监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根长鞭:“喜乐公公,您请。”
喜乐接过来,在萧青梧面前晃了晃:“公主,眼熟吗?”
萧青梧微愣,看着鞭子上的血迹,后知后觉恐惧起来。
“看来公主还是记得的,那不知公主还记不记得,你用这根鞭子,打过或者打死过多少人?”
萧青梧紧咬着唇不开口。
喜乐也没指望她会接话,自顾自道:“公主一向是为刀俎的一方,如今,也该尝尝为鱼肉的滋味了。”
萧青梧身躯一震,声音中掺杂着恐惧:“不能,你们不能这样,我身上若是有伤,大婚时,父皇定是饶不了你们的!”
好似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话,太监们皆大笑起来,喜乐唇角勾起,眼中却是冰冷一片:“那奴才便等着了。”
……
慈宁宫内,龙涎香的香味遍满殿内。
太后手上戴着寒玉所制的护甲,着一身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倚在长椅上,隔着层层叠叠的红色床帐,一双凤眼微眯着。
“今日倒是稀奇,翎羽怎么有空来哀家这里?”
萧翎羽看着红帐若隐若现的人影轻笑:“孙儿听说皇祖母身体不适,便想着前来探望一番。”
太后勾起唇角:“你倒是有心……咳。”
突兀的声响传来,太后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
萧翎羽眼眸幽深,面上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一般,担忧道:“皇祖母这是怎么了,可是感染了风寒,儿臣这便去请太医。”
“不必,”太后慵懒的声音响起,她的手掌摩挲着男人的侧脸,眼神缱绻,声音却十分正经:“我只是最近难以入睡,休息不好罢了。”
萧翎羽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恍然,随即道:“孙儿知道一人,调制的安神香极为管用,皇祖母可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