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如今蓝烟也死了,死无对证,他就不信,皇帝偏听江稚鱼的一面之词,便毫无保留地信她。
只要自己咬死了不曾见过,她又哪来的证据证明自己见过刘杰呢?
萧晏礼这般想着,心中却还是沉甸甸的。
皇帝也料到了他不会承认,只是看了他一眼,没在作声。
若是让人去搜六皇子府……
【搜府可没用。】
好似清楚皇帝在想什么,江稚鱼腹诽道:
【萧晏礼来得那么慢,肯定是做好了打算,虽然他相信蓝烟不会出卖他,可有那个万一在,萧晏礼肯定不会冒险。】
【估计已经让其他人通知刘杰避风头去了,现在搜府,只是遂了他的愿,证明了他的清白罢了。】
【倒不如假装将重心放在调查蓝烟死亡的真相上,然后明面上派一下虾兵蟹将去追查刘杰的下落,以刘杰的心性,看追查他的人就这么几个,定是会放松警惕。】
皇帝听着觉得可行。
萧翎羽也暗中点了点头。
就这么办!
萧晏礼心中正在庆幸,还好自己提早让刘杰走了,如今就算搜府,自己也不怕。
几人心思各异间,白发匆匆的老太医也终于到了,皇帝抬起手免了他的行礼,老太医会意,顿在蓝烟的尸身旁,开始检查起来。
只是如今人已死,脉象也没有了,只能检查检查外表和瞳孔,至于其他的,还是要交给仵作。
福平抬眸看了一眼,皇帝也明白他的意思,摆手示意。
老太医看着蓝烟赤红的瞳孔和青紫的唇色,皱着眉道:“回圣上,臣初步观测,此女应是惊惧交加,心绪大起大落,被体内之毒反噬了心脉。”
“什么毒?”
老太医皱眉:“凭臣观察,此毒诡异,像是南蛊那边的毒。”
江稚鱼吃茶点的手一顿:
【好眼力啊,就是之前萧晏礼问马尔扎哈要的毒。】
【平日里没什么影响,只有每月第一个星期一,便会痛不欲生,唯有解药可以缓解,若是没有解药,便是凌迟,也不抵其千分之一。】
【这么歹毒的毒都用上了,她们到底是怎么还会对萧晏礼有爱慕之心的?】
江稚鱼大为不解。
【便是艾斯爱慕还有安全词呢,还能有快感呢,这有啥啊?!】
皇帝:“……”
萧翎羽:“……”
两人的眼中皆有几分困惑。
艾斯爱慕是什么?安全词又是什么?
不过,他们两人也都是会抓重点的,抛去了听不懂的艾斯爱慕和安全词,一下便锁定在了那个她们身上。
若是只有蓝烟一人,自是不用说“们”字的。
这萧晏礼手下,究竟还有多少人?
皇帝轻吸了一口气。
自己并不反感自己的儿子们培养势力,毕竟人命终有尽时,自己看得很开,不会像先皇那般,徒劳地去追逐长生。
该退位时便退位。
至于最后谁能当上这个皇帝,自然是各凭本事。
但是,那是在自己老的时候,自己如今还正值壮年,底下的人便一个一个都坐不住了,这谁能忍。
在现在的自己面前,不管他有多大的本事,都得给自己趴着!
皇帝目光森寒。
萧晏礼跪在地上不发一言,不多时,福平便带着仵作进来了。
皇帝:“给朕查,看她究竟是为何突然死亡,是不是有人在旁,从中作梗。”
他说话时,眼神就没离开过萧晏礼,显然是在怀疑他。
萧晏礼坦然地任他打量。
【这可是男主,身上有男主光环的,哪能这么容易被查出来。】
【他是用银针,从蓝烟的天灵盖上插进去的,就像是某童年阴影的剧一样,不过他更强点,插进去后还用内力,震碎了针。】
【当然,这种情况下,蓝烟的头盖骨估计也保全不了。】
皇帝:“……”
萧翎羽:“……”
听完江稚鱼的话,皇帝也不禁吸了一口气。
抛却其他,老六这狠劲,确实是当帝王的不二之选。
果不其然,仵作查验了一番,得出的结果同老太医差不多。
皇帝按着眉心。
如今到这个地步,萧晏礼说什么也不会承认,那火纹也暴露,萧晏礼怕是会换一种标记……
明明一切都是他们掌握着主动权,可因着这蓝烟一死,反而像是陷入了被动一般。
比起皇帝和萧翎羽的沉思,萧晏礼却是比刚进来时还要轻松些,他声音平淡:“父皇叫儿臣来,除了这蓝烟,还有其他事情吗?”
皇帝眼睫微垂着看他:“你真不知晓,太子遇刺的是?”
萧晏礼夸张的睁大了眼:“太子哥哥遇刺?可有受伤?凶手可抓到了?”
萧翎羽冷冷地看着他。
【孩子这么得瑟,多半是惯的,打一顿便好了。】
皇帝双眸一亮。
是啊,古人常言,棍棒底下出孝子,萧晏礼如今做事如此肆意,归根结底,还是那四个字:打的少了!
皇帝想起当初他装痴傻的样子,把自己骗得团团转,便气不打一处来。
萧晏礼不知皇帝的心思,还在明是关心,实则挑衅地看着萧翎羽。
如今不管是证没证实,反正刺客一事上,也很难和自己连上关系,倒是太子,没有证据,便冤枉自己的弟弟,以父皇的行事作风,定是会责罚他一顿。
萧晏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下一秒,皇帝便冷声斥道:“来人!将六皇子压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萧晏礼嘴边的笑还没收回呢,听到称呼,诧异地看着皇帝。
“父皇?”
为什么要打他?!
他此刻的惊讶十分真情流露,皇帝不知为何,心上突然涌起了一股爽意。
“这一切的起因,都要归咎于你救了那蓝烟和刘杰,还暗中救济他们,刘杰此人的名声你不是不知道,却一句也不曾像朕提过,到底还是识人不清,这三十大板,便当给你这个识人不清的教训了!”
这当然只是借口。
萧晏礼诧异地看着他,愣是找不到半分反驳的话。
“……”
这、这他妈的,他不是皇帝,他是狗吧,这都能算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