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鸿的伤看起来挺吓人。
不过毕竟是自己捅的，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
5月10日，张燕鸿就出院了。
张燕鸿都出院了，伤更轻的棒梗自然不可能继续留在医院。
张小凡倒是希望张燕鸿能多住几天院。
结果被其他大夫取笑了一番。
谁都知道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哪里是希望张燕鸿能多住几天院。
分明就是希望朱学峰能多留下陪她几天。
……
上午出的院。
中午饭就已经是在农场里吃的。
说实话，红星农场现在连个像样的食堂都没有，也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炊事员。
饭菜实在是比不上医院。
当然，更比不上张燕鸿自己做的。
这段时间，李德虎来过一次农场，是和田卓辉一起来的。
也注意到了农场没有食堂的问题。
李德虎最近正在筹建食堂9班。
只是据说进行得很不顺利。
食堂里的炊事员根本没有人愿意来。
这一点张燕鸿早就想到了。
当初他自己不就是食堂出来的人嘛。
人家在城里生活得好好的，干嘛要来乡下受罪。
而且就是想回趟家都不方便。
还有一点，现在的红星农场，李德虎还挂着场长的名头，却几乎不会在农场出现。
也就是前段时间张燕鸿在住院，又赶上田卓辉要来视察。
李德虎才勉为其难的来了一趟。
李德虎不在，自然就是张燕鸿说了算。
食堂里那些老油条，让他们过来给张燕鸿打下手。
他们自然是不乐意的。
李德虎倒也不是非要在食堂里招人。
事实上不管有没有在食堂工作的经验。
也不论男女。
不管是正式工，学徒工，还是临时工，只要肯报名就行。
可李德虎把条件放宽到这个地步，还是没有人愿意来农场。
……
吃过中午饭。
张燕鸿也没有休息。
只是在农场里转了一圈，又坐车回了城里。
张燕鸿是去找田卓辉的。
一共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很好处理。
农场需要一批建筑工人。
现在农场的施工进度有些慢。
完全赶不上张燕鸿的计划。
也没有办法。
这些知青有热情，有激情。
可惜，他们不会干农活，也不会盖房子。
勉强也不是不能干。
就是速度太慢了。
完全跟不上进度。
张燕鸿的计划就是直接找一些建筑工人，尽快把农场的施工完成。
对于田卓辉来说，这是小事一桩。
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少年究竟那把事情做到何种地步。
只是第二件事就让田卓辉感到为难了。
张燕鸿需要粮食。
而且是很多很多粮食。
“100万斤调拨粮，你们全吃完了？”
田卓辉感到不可思议。
那不是一点点粮食，而是足足100万斤。
被燕子李三偷走1万斤。
之前要支农，雇永红大队来农场干活，也消耗掉一些。
可那毕竟是100万斤粮食。
哪有这么快就吃完的道理！
“当然不会都吃完了。”
“事实就是粮食还有不少。”
张燕鸿的话不急不缓。
他知道只要会让田卓辉很为难。
不过，现在也只有田卓辉能帮张燕鸿解决粮食问题。
没有粮食就做不出饲料，没有饲料，就不能养鸡。
“养鸡？你们农场一共就二三百只鸡！”
“而且还是大鸡小鸡加一块儿才二三百只！”
“哪用得着多少粮食！”
田卓辉可是前几天刚去红星农场视察过的。
这时候的田卓辉总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原本对这个少年的印象极好。
现在既然在这种事情上糊弄他。
在老家时，田卓辉也是养过鸡的。
虽然的确有斤鸡斗米的说法。
不过就那么几只鸡，能吃掉多少粮食。
“我们农场的鸡不一样，那是我自己培育的新的鸡种。”
“有什么不一样？……”
田卓辉怒喝道，却又很快停了下来。
张燕鸿这是又培育了新的鸡种？
田卓辉是看过报告的。
林业局那边有张燕鸿培育的树苗。
粮食局也有张燕鸿培育的玉米种子。
这小子居然还培育了鸡。
该不会也是他上学时培育的吧。
他不是机械维修专业毕业的吗？
这小子上学时都干了些什么呀！
而张燕鸿接下来的一句话则让田卓辉完全没脾气了。
“3月份的时候，我们只有4只鸡，2公2母。”
那岂不是说这些鸡一个月左右就长大可以下蛋了？
平均下来，每两天就至少下一个蛋？
田卓辉是真的养过鸡的。
水平不算好。
只是张燕鸿说的这个速度，对于他来讲就好像天方夜谭一样。
完全不能理解。
田卓辉看了一眼跟张燕鸿一起来的刘水长。
张燕鸿年少气盛，有可能夸夸其谈。
刘水长这个老战友在他面前是不会说谎的。
重要的是，以刘水长的性格，也最讨厌夸夸其谈的人。
绝不会帮张燕鸿说话。
刘水长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身旁的骆战。
骆战也没有犹豫，直接掏出了一个记事本。
骆战是三局的人，跟田卓辉刘水长还有张燕鸿都不熟。
说起来，今天这还是骆战第二次见到张燕鸿。
更加不可能帮张燕鸿说谎。
这些天，骆战无论做什么都会在小本本上做着记录。
其中包括了试验田里播种的高产杂交玉米父本母本种子。
包括了种在永红大队的高产玉米。
包括了正在搭建的鸡舍，大棚，农场职工宿舍，职工浴室。
包括了一栋插着实验牌子的二层小楼。
包括了正在建设的家禽屠宰，加工，冷冻车间。
包括了正在建设的饲料加工车间。
包括了正在建设的鸡毛掸子加工车间。
也包括了农场里那群大鸡小鸡每天的变化以及骆战与刘水长的一次谈话记录。
刘水长也不知为什么。
反正那些小鸡一个多月就能长大。
三天下俩蛋不成问题。
不只一个小年轻跑来问刘水长可不可以吃鸡，可不可以吃鸡蛋。
现在孙二虎和闫解成的主要工作就是盯着鸡，盯着鸡蛋。
防止有人偷吃。
不过按照刘水长的估计，可能还是有部分鸡蛋被人偷吃了。
田卓辉感到十分震惊。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农场里可不是只有二三百只鸡。
而是有二三百只会下金蛋的金鸡。
如果真是这样，张燕鸿要那些粮食，似乎也不算过分。
只不过，事关重大，田卓辉不得不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