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坤！”
“出来！”
还没有上法庭，没有被定罪。
江尧坤现在自然不是在监狱的牢房里，而是在警局的羁押房。
进来之前，手表便被没收了。
看不到时间。
不过也大概知道，现在应该是深夜了。
“坤哥！”
“师哥！”
3位师弟也被声音吵醒，望着江尧坤，都是一脸的担心。
这不是师兄弟几个第一次失手了。
别说是他们，当初师父还在世时，也不是没有失过手。
不过就这么被警察带回来问话却还是第一次。
现在还是60年代，生不入官门，死不进医馆还是许多人的生平写照。
那些抓住他们出千的，通常也就是让他们还回被骗的钱就是了。
顶多也就是把他们抓起来打一顿。
闹到要进警察局，还真的就是头一回。
别说几个师弟，就是江尧坤自己心里也是直打鼓。
不过既然是警官叫他。
别说只是夜深了，江尧坤也还没睡下。
就是他睡着了，被叫起来也是要去的。
没有别的理由，人家是官兵，自己是贼。
被抓住了，贼就要听官兵的。
……
江尧坤被带到了审讯室。
手铐已经被解开了。
不过门外就是警察，他也不敢乱说乱动。
面前的这一把椅子，很明显是给他的。
江尧坤也只得硬着头皮坐下。
这时他才发现，坐在对面的似乎不是警察。
太年轻了。
最起码，不该是出现在审讯室里审问他的便衣。
“咱们开门见山好了。”
“我也不想跟你兜圈子。”
“你可能还不知道，你，还有你那几个师弟。”
“这次算是栽了！”
“如果正式提出控告。”
“法院是一定会判你们有罪的。”
“刑期也不长。”
“大约是3个月到半年。”
“我猜，法官是大概率会顶格处罚，重判你们半年的。”
江尧坤一听这话，反倒是放松了一下。
没想到，自己的案子只会判半年而已。
虽然半年时间也不算短，不过毕竟是还可以放出来的。
而且只有半年时间，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好了。
没想到对面坐着的那人却接着说道。
“半年时间，你大可以当成是放假。”
“我想你那些师弟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对于你们来说，真正的处罚可不只是如此而已。”
“首先自然是要没收你们的非法所得。”
“我想，负责执行的法警一定会榨干他们能找得到的每一毛钱。”
“我看过资料的，你是有老婆的，你老婆还是怀着你的孩子的。”
“你进了监狱，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到了饭点还能照常吃饭。”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
“你老婆只是个一般的家庭妇女，从来没有工作过。”
“而且她现在还大着肚子。”
“这半年，你打算让她吃什么？喝什么？住在哪里？又把你的儿子生在哪里？”
话说到这里，江尧坤的脸色已经变了。
“我就当你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好了。”
“老婆饿死没关系！儿子没了也没关系！”
“我听说，你还欠了周济生一大笔钱！”
“周济生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这一点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的。”
“你总不会以为欠了周济生的钱是可以不用还的吧！”
“你不会那么天真吧！”
“不会吧！”
“如果我是周济生，你认识去坐牢了，不过我肯定会很贴心的帮你计算利息。”
“你猜，真正的周济生是不是也会这么做。”
再看向江尧坤，冷汗都已经流下来了。
“我查过，你现在欠周济生30万。”
“你马上就要坐牢了，一坐可就是半年。”
“你猜猜，半年后，周济生会帮你算出多少利息。”
“你出狱那天，周济生又会不会派心腹小弟去监狱门口给你接风。”
“我隐约听说。”
“对于那些还不起债的废物，周济生会很贴心的免费送他们去鲨鱼点心房！”
“别说了！别说了！”
江尧坤崩溃了，抱着头趴在桌子上。
一想到马上要面对的只有半年的牢狱之灾。
江尧坤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与无力。
“对了，还要提醒你一点。”
江尧坤发现，自己应这样了，可对面的年轻人却还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在监狱里蹲半年，其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妙。”
“周济生有的是小弟。”
“随便找几个小弟，犯点儿小案子。”
“进到牢房里，就能让你的监狱生活变得无比充实。”
“而等到你出去，你也别想再靠出千为生。”
“你进去半年时间，江湖就已经不是你所熟知的那个江湖了。”
“以你的千术，如果有机会，应该还可以骗一些小钱。”
“不过那些小钱是满足不了周济生的胃口的。”
“也就是说，周济生哪怕是一时心软，给了你机会。”
“最终也还是会送你去鲨鱼点心房。”
说到这里，坐在江尧坤对面的张燕鸿终于停了下来。
因为这时候的江尧坤已经趴在桌上痛哭流涕。
不是因为悲伤，也不是演技，单纯就是被吓的。
好一会儿，江尧坤总算止住了哭声。
他毕竟是个聪明人。
这时候也想明白了。
对方这个时候找自己说这些，肯定不会是为了在坐牢前先吓死自己。
“我愿意跟聪明人你说话。”
“跟聪明人说话，不累！”
说着，张燕鸿便介绍起自己计划中可以让江尧坤知道的那部分。
江尧坤是不想答应的。
周济生可不是他这种小角色能得罪得起的。
一个搞不好，最后被抛出来当替罪羊的就是他江尧坤。
不，应该说他江尧坤就是最适合当替罪羊的。
只要有一个替罪羊，那他就跑不了。
可转念再一想。
如果不答应。
对方只要什么都不做，自己就是十死无生。
自己不过烂命一条，可是就像对方说的，自己还有老婆孩子呢。
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她们想想。
香江那么大，有那么多老千，对方并不是一定要和自己合作。
可自己的命只有一条，老婆孩子也变不出第二条命。
“事后，我能得到什么？”
“如果你想走，可以送你去东南亚。”
“想留下也可以。”
“事成之后，你和你的师弟，可以分到30万。”
有30万这么多？
江尧坤努力给自己壮了壮胆，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