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8日。
星期五。
也是7月的最后一个交易日。
张燕鸿起得很早。
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他告诉于莉，今天不用去打工了。
同时也告诉唐琦，今天在培训班帮她请了一天假。
今天已经安排好了。
唐琦和于莉将会以女秘书的身份进入证券交易所。
当然，不是要她们真的去当女秘书。
只是带她们去感受一下那里的交投狂热的气氛。
她们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说。
只需要认真看，认真听。
当然，前提条件是不要被吓到。
……
方进新，陈万贤，还有叶天，来到交易所的时间也都很早。
陈万贤顶着个大黑眼圈，走动时还忍不住用手去揉腰眼。
一脸的肾虚样。
方进新眼眶红红的，似乎是哭过。
另外，张燕鸿有注意到，方进新不是没有带司机，也不是自己开车过来。
而是坐了计程车。
还有，他手腕上的表不见了。
陈万贤和方进新都是认识叶天的，不过张燕鸿是没见过叶天的。
相互一番介绍，张燕鸿才知道，这位就是那个总结出“股票必胜法”的股神叶天。
再介绍，张燕鸿才知道，叶天已经是落袋为安了。
没想到，这位股神现在就已经知道了“及早离去”的道理。
只不过，这么谨慎的人，最后是怎么搞的几次输光身家的？
不过看他们的样子，昨天肯定是都没有听广播。
而且也完全没有跟任何人打听过北极星的官司。
可能别人说起时，他们还都会出言制止。
……
“我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
“我找了找，一共有1万多，不到2万块的现金。”
“还有我那几块名表。”
“如果不是目标实在太大，可能还要加上我的汽车。”
“不过汽车目标太明显，还是算了。”
“我已经把一切都托付给了螃蟹。”
“原本我是打算这几天就求婚的。”
“我的女人怀了我的孩子。”
“我不可能让她就这么孤零零的在外面。”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
“好在，我也提前想好了孩子的名字。”
“女孩子的话好办些，就叫芳芳好了。”
“如果是男孩子。”
“我希望他能学识渊博，胸怀广博，展翅高飞。”
“就叫展博好了。”
“当然，如果有机会，我也希望是我亲自来给孩子起名。”
“不过现在，一切都只能托付给螃蟹了。”
倒是没想到，这个时候的方进新，最信任的人居然是丁蟹。
……
“那我比你要强一些。”
“至少，我已经见过自己的儿子了。”
说话的是陈万贤。
“这个时候才想起凤英的丫头的好。”
“我这人也真是罪该万死。”
“不过好在，我还能见到自己的儿子。”
“这一点，进新你可不如我有福气。”
“我已经买好了去大漂亮国的机票，3张。”
“今天晚上的。”
“现在就放在凤英手里。”
“如果我不能一起去。”
“至少我希望他们母子过去能生活安定幸福。”
“滔滔那小子很健康。”
“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不过也有相书说，这样的人似乎运气不大好。”
“无所谓了，看到他，我也就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也不知这个算不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
“呸呸呸！”
“说得我们好像死定了似的。”
张燕鸿觉得，如果自己不出言制止。
这两位恐怕会在自暴自弃的路上越走越远。
搞不好到不了开盘的时候，他们就该组团去跳楼了。
而且，他们的这番言语，别的作用没有，起码是把唐琦和于莉吓得够呛。
另外，叶天似乎也被这种气氛感染。
也有要发表一番悲观言论得趋势。
虽然他现在已经是落袋为安。
北极星得官司到底如何都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虽然吃不到最大的那块蛋糕，不过也已经把属于他的那块切下来装到自己盘子里了。
……
一声铃响。
股市开盘了。
早在开盘之前。
所有人都已经忙碌了起来。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整个会场一片嘈杂。
方进新和陈万贤还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唐琦和于莉则好像两只小鹌鹑。
尽可能的收敛起自己的气息和存在感。
最好所有人都当她们不存在才最好。
黑板上，北极星航运的股价依然是5毛钱整。
还是昨天的收盘价。
完全没有变化。
也完全没有人交易。
1分钟。
2分钟。
……
半个小时过去了。
北极星航运就好像是一只被人遗忘的股票。
居然一笔交易都没有。
昨天收盘是5毛钱。
现在开盘半个小时了，居然还是5毛钱。
不但没有人交易，就连被人询问价钱都没有。
“有人晕倒了！”
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
“有没有人有药油！”
“这家伙晕过去了！”
刺耳的尖叫声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这时，有穿红马甲的经纪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往外走去。
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那家伙却完全没有反应。
而在张燕鸿看来，陈万贤与方进新的状态也不必那家伙强多少。
“有交易了！”
“北极星有交易了！”
又不知是谁大叫了起来。
这也是香江证券交易所的规矩。
无论说什么都要大声，绝对不允许窃窃私语。
大家习惯以后，那些惊叫声也就变得更大声了。
的确，北极星终于有交易了。
一笔卖单，4毛9分钱，居然只有1手的成交量。
这种成交量，几乎是不该出现在交易大厅的黑板上的。
只一瞬间，这笔卖单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就是汹涌而来得一波疯狂的买单。
5毛，5毛1，5毛2……
只是短短两三分钟时间。
北极星航运的股价被抬到了1块钱。
而与此同时，更多的买单出现了。
很显然，市场已经给出了反馈，北极星航运的股价远远不只1块钱这么便宜。
是的，法老国的法院判决出来了。
北极星赢了。
所有的33艘船如数奉还。
还有船上的粮食甚至军火。
陈万贤和方进新这时又好像是还了阳。
挺胸抬头。
以胜利者的姿态，接受众人的欢呼。
“有人跳楼了！”
一个人从外面跑回来，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不过这时候，谁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