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说不定是画师画错了。”
赵文宣结结巴巴说道：“我这就让他们重新画。”
“没有错。”
李毅很清楚，赵文宣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但是他不需要：“就是我杀的张公公，也就是那个魏忠贤的干儿子。”
你疯了？
赵文宣很想问问李毅这个问题。
要不是疯子，又怎么会承认这件事。
对方可是钦差，是魏忠贤的干儿子。
杀了对方无异于和整个大明作对。
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承认这件事。
“别这么紧张。”
“不就是一个魏忠贤的干儿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哪天我就将魏忠贤也给杀了。”
…………
“好大的口气。”
在李毅的注视下，几名东厂的番子走了进来。
为首的档头将一枚令牌丢在桌上，对着四周的锦衣卫说道：“奉魏公公之命，捉拿叛贼李毅，无关人等立马离开。”
几名锦衣卫总旗和小旗并没有离开，而是将目光看向李毅。
东厂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锦衣卫的上级，但是锦衣卫本身就自成体系，不会听从外人的命令。
换句话说，如果是张彦的命令这些锦衣卫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但是眼前之人是东厂的人，那他们可不会听。
“怎么？你们要造反不成？”
“造反的应该是你们吧？”
李毅转动着手中的杯子说道：“你们东厂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抓捕我一个锦衣卫千户？如果是魏忠贤跪着求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和你们走一趟。”
“李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魏公公的名讳。”
这名档头的话还未说完，李毅手中的绣春刀已经出鞘。
锃。
李毅的武力整个大明无人能及，更别说眼前之人。
随着长刀出鞘的声音，面前的东厂档头已经倒在地上，目光之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毅这个家伙竟然敢杀他。
不只是他，包括赵文宣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李毅给吓住了。
又一次。
李毅这个家伙又一次杀了魏忠贤的亲信。
“还愣着做什么？”
李毅将带血的长刀收回剑鞘，下令道：“将这些东厂番子全部处死。”
几名锦衣卫有些迟疑。
东厂可是有着监视他们的职权，换句话说是他们的上级。
要是他们敢杀对方，那无异于造反。
朝廷不会饶了他们的。
对于他们的顾虑，李毅当然知道。
也正因为如此，他更要让这帮属下杀这些东厂番子。
只有这样，这帮人才没有退路，和他一条道走到黑。
“你们要是不动手，那我就要用锦衣卫的规矩了。”
李毅充满杀意的话，让几个总旗和小旗心中一凛。
他们丝毫不怀疑要是不动手，眼前这个疯子会将他们杀了。
“弟兄们，一起上。”
锃，锃，锃……
随着一连串的刀剑出鞘声，堂中的十几名锦衣卫纷纷朝着那几名还在愣神的东厂番子杀去。
片刻之后，整个大厅中的东厂番子已经全部倒下，没有一个活口。
闻着大厅中的血腥味，再看看一旁若无其事喝着茶水的李毅，赵文宣的手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赵大人。”
“啊？”
回过神来的赵文宣连忙道：“李大人有何吩咐？”
李毅并没有纠正对方话语中的错误，直接说道：“听说你们不久前抓到了一名刺客？”
“对对对。”
赵文宣连忙起身道：“我这就带李大人去见。”
“上道。”
李毅拿起绣春刀直接走了出去。
身后几名锦衣卫纷纷跟了上去。
虽然没有回头看，但是李毅明显的感觉到了身后众人的变化。
这些人已经认可了他这个上司。
只是不知道这帮人会跟着他这个疯子能够活多久。
…………
松江府的大牢比李毅想象的要整洁一些，至少没有难闻的霉味。
李毅没有看旁边那些喊冤的犯人，径直跟着赵文宣往里面走。
在最后一间牢房见到了满身伤痕的赵兴。
叮。
李毅没有等狱卒打开牢房，直接一刀就将铁链斩断。
“连锦衣卫都来了，我赵某的面子还真是大啊！”
赵兴头也不抬道：“不过，你们休想从我这里知道李兄弟的下落。”
“恐怕你也不知道吧？之所以迟迟不说，只怕是为了能够多活几天。”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赵兴拨开面前乱糟糟的头发，仔细打量起眼前之人。
“李兄弟，是你？”
赵兴的目光之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没有想到跟他一起行刺钦差的兄弟转眼间就成为了锦衣卫，而且从对方的服饰来看，身份还不低。
“当然是我。”
李毅对一旁的狱卒吩咐道：“将他脚链打开，我要带他走。”
“这……”
那名狱卒不由将目光看向赵文宣。
“没听到李大人的话吗？”
赵文宣没好气道：“赶快打开啊！”
“是是是。”
当下，狱卒手忙脚乱的将脚链打开。
“李兄弟，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赵兴抓着李毅的手，说道：“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做梦。”
“你要是想在牢房中多做一会梦就继续留在这里吧！”
“别别别，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既然能够出去，那他又怎么会在大牢里继续呆着呢？
…………
走到牢房门口，李毅指着旁边一处别院问道：“听说旁边的那间别院放着张公公的遗体？”
赵文宣虽然不知道李毅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实话实说道：“没错，张公公毕竟是魏公公的干儿子，我们也不敢怠慢，魏公公没有传来准确指示前我们只能够将他放在这里。”
李毅伸了伸手，从旁边的锦衣卫小旗手中拿过火把朝着远处的别院丢去。
火把准确的砸在窗户上。
窗纸瞬间被引燃，然后蔓延到四周的木质墙壁上。
“用一座院子给他陪葬，张公公也该知足了。”
李毅说着便带着赵兴和锦衣卫众人离开。
…………
看着李毅几人的背影，一名狱卒小声说道：“这些锦衣卫真威风。”
“威风个屁。”
赵文宣狠狠瞪了眼那个狱卒说道：“李毅杀了魏公公的亲信，眼下不但放走了钦犯，还将张公公的遗体烧了，你觉得他还能够活多久？”
话是这样说，但是他心中也没有底。
他可是知道不仅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在保李毅，连内阁首辅叶向高也是出面了。
要不然，这一回来的可就不是几个东厂番子了。
这么多人保李毅，恐怕这家伙想死都困难。
“这个李毅的命还真好啊！”
赵文宣暗自感慨道：“要不是眼下东林党，骆思恭和魏忠贤斗得不可开交，这小子早被问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