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
凌孤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他这个人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也太能够惹事了，而且性格也不是很讨人喜欢。”
“先是因为一点小事就和楚王在太白楼前发生了冲突，让对方颜面扫地，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把一个二品大员给杀了。”
“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个疯子。”
“看来这就是夫君对李大人的评价了。”
甄姜笑着说道：“不过我的看法和夫君恰恰相反。”
“这位李大人不仅不是一个疯子，还是一个拥有大智慧的顶级智者，完全可以堪比张良和萧何。”
“夫人，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凌孤云没有想到自家这位夫人竟然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这评价未免也太高了。
这张良和萧何可是天下公认的顶级智者，王佐之才，这李毅有这样的资格和他们相提并论吗？
“夫君你听我说就是。”
甄姜在夫君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说道：“如果李大人真的如夫君说的一样是个疯子的话那他为什么不把楚王和左光斗这帮人都杀了？”
“这……”
凌孤云一时间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够听自己夫人继续讲下去。
“他现在做的这些事每一件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多杀一个楚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不可能是因为害怕。”
“那夫人你说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凌孤云问道。
“是为了维持平衡。”
甄姜肯定说道：“楚王是这一次魏忠贤用来对付东林党人的杀手锏，这位李大人和对方发生冲突，更多的目的恐怕是希望能够让东林党人知道楚王的到来，让他们有所防备。”
“至于杀郭淮也是同样的目的。”
“东林在江南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目前为止魏忠贤的势力比之对方差了不少，将郭淮这个东林大将杀掉之后那么双方的势力就相差无几了。”
“可以想象，之后双方的斗争会越发的激烈。”
“在这种环境下火中取栗就容易的多了。”
“我想我们的这位李大人要做什么平日里可能会惹来双方阻挠的事情吧。”
甄姜说完就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静静的等着自家这位夫君消化完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
“呼……”
良久之后，凌孤云吐出一口浊气缓过神来：“如果这一切真的如同夫人所说那这位李大人真的是太厉害了。”
“对了，夫人。”
“那他为什么不杀左光斗？”
“这个左光斗也是东林干将。”
“应该是瞧不上吧。”
甄姜说道：“对于我们的这位李大人来说，左光斗应该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恐怕左光斗不会这样想。”
“这家伙在抵达杭州之后就立马召集一大帮的东林士子跑到布政使司衙门前示威，扬言不杀了李大人决不罢休。”
“而且这个时候恐怕京城的那些官员已经接到了他传回去的消息。”
“整个京城之中，恐怕已经风雨欲来了。”
“噗嗤。”
看着自家这位夫君忧心忡忡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夫君你这是做什么？天塌下来不是还有高个的顶着吗？”
“夫人说的是。”
凌孤云被自家夫人这么一说也是回过神来了：“我们的那位李大人都能够优哉游哉的带着身边的小姑娘去看花，我又急什么？”
“我这就让人去买食材，晚上李大人可是会来这里做客，夫人你可得露一手。”
“妾身明白了。”
甄姜起身说道：“我这就去准备。”
…………
与此同时，艳阳高照的京城也是多了些许阴霾。
无论是叶向高还是魏忠贤都知道了发生在江南的这起骇人听闻的大案。
“这个李毅还真是条疯狗。”
魏忠贤看着手中的情报笑了笑：“竟然连都指挥使这种二品大员都敢杀，叶向高和赵南星这两个匹夫现在恐怕也是傻了眼。”
“他们自以为李毅是他们的人，现在看来这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没有了郭淮这个掌控一省兵马的都指挥使，咱家倒要看看江南的这些东林党人拿什么和咱家斗？”
之前自己的杀手锏楚王因为李毅的原因被赵南星他们知道之后，他可是被气炸了。
以至于在田尔耕传来书信询问要不要用非常手段把李毅解决的时候，也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现在看来留着李毅这条疯狗也不都是坏事。
魏忠贤思索间，一名白发苍苍，穿着五品官服的男子匆匆跑进来：“干爹，出大事了。”
“怎么啦？”
若是其他人这么慌慌张张的闯进来他早已破口大骂了。
可对于这个年纪比自己大了一轮的干儿子魏忠贤还是比较宽容，没有追究。
“赵南星那帮东林党人聚集了一大帮的士子文人一起浩浩荡荡的朝着皇宫方向进发，不知道要做什么。”
“有这种事？”
还没有等魏忠贤反应过来，一名太监带着几名随从走了进来：“魏公公，皇上请你过去。”
“看来这个麻烦不小。”
魏忠贤随口说了一句就跟着那名太监一起匆匆赶往皇宫之中。
很快他就在养心殿见到了正在雕琢一个约一尺高木质房子的朱由校。
“不必行礼了。”
朱由校见魏忠贤要行礼直接阻止了对方。
“外面的情况你都看到了吧？”
“看到了。”
魏忠贤暂时有些摸不清自家这位皇上的心思，所以回答的也是中规中矩：“有七十六名官员和七百多名士子跪在午门外请求陛下斩杀李毅。”
刚刚来的时候他也是被吓到了。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士子文人出现在皇宫之前。
估计整个京城的士子文人差不多有一大半在这里了。
今天要是一个处理不好，恐怕就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也难怪自家这位皇上会急匆匆的找自己过来。
“你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置？”
朱由校不带一丝情感的问道。
“臣以为陛下应该斩杀李毅，毕竟此人这一回杀的是朝廷正二品大员。”
看着注意力依旧停留在木雕上的皇上，魏忠贤想了想说道：“要是不将他杀了恐怕很难服众，天下文武百官也会人心惶惶。”
李毅这家伙上一次害自己丢了那么大的脸绝不能让对方再活着。
话是如此，但还是得说得婉转一些，面得眼前这位皇上觉得自己公报私仇。
“当然，也不能够就这样直接答应，必须得拖一阵子，不然赵南星这帮人尝到甜头后会越来越放肆，什么事都会用这样的方法。”
“他们这一回可是做得极为过火，不仅在京师召集了大量的士子逼宫，就连江南也是如此。”
“听说杭州布政使司衙门和金陵南镇抚司衙门已经被成百上千的士子团团围住了。”
“扬言不将李毅凌迟活剐他们就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