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史可法的话，李毅一口茶差点没喷出去。
“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李毅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无语道：“还是说你和三国时期的吕布一样有着不为所知的癖好？”
虽然一个人有几个老师很正常，但是在眼下这种场景说出来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所以李毅的话也是有些不客气。
“再说了，人家吕布虽然到处认义父，可好歹实力冠绝天下呀，你呢？你有什么？”
“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现在这点水平，给我弟子当弟子的资格都没有。”
听着李毅的话，史可法脸色一片涨红。
他还是头一次被一个人如此瞧不起。
要知道他在家乡就是一个有名的大才子，更是年纪轻轻就已经考取了秀才功名还拜了大儒左光斗为师，对于几个月后举行的每三年一次的乡试也是很有把握。
他觉得凭借自己的实力中个解元绰绰有余。
可就是这样的他却是被一个没有任何功名的家伙瞧不起，让他如何甘心？
“别郁闷了。”
李毅起身拍了拍史可法的肩膀说道：“被我这样说不丢人。”
“你这个弟子我是不会收的，但是我倒是缺个牵马的扈从，你要是愿意的话明早就直接去马厩帮我洗刷一下战马。”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史可法听到李毅这话再也忍不住了，脸色胀红说道：“我可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你让我去当马夫？”
“你怎么老是喜欢这么高估自己呢？”
李毅啧啧说道：“你一不懂得如何养马，二不懂得如何给战马治病，你有什么资格当马夫？”
“我是让你去给我的马夫当助手，做一些杂活。”
“我可没给你开玩笑。”
看着目瞪口呆的史可法，李毅继续补刀说道：“我那个马夫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开封府请来的，不仅懂得如何养马，如何治病，还懂得如何训练战马。”
“这可是千金不换的本领，你觉得你会哪样？”
“另外，你不要和我论什么功名之类的，我要是愿意随随便便就能够考个进士，用点心思考个状元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李毅，你少在这里卖弄。”
听到李毅这话，史可法顿时不干了：“别的我不敢说，但是论起读书这方面我可不会输任何人。”
“你不服气呀？”李毅笑着问道。
“当然不服气。”
史可法怒气冲冲说道：“有本事我们现场较量一番？”
“不用现场较量。”
“几个月后不是就要进行三年一次的乡试了吗？”
“我们在那里一较高下。”
“不过你要是不想让你恩师在监牢饿死就好好考虑我之前说的条件。”
“如果明天早上我还看不到你的话，那左光斗估计就出不来了。”
史可法还想再理论几句，可自己心中的怒火已经全部被眼前这个家伙给引起来了，这个时候再谈论下去只会发生口角办不成任何的事情，想到这里他直接离开了连告辞都没有。
“大人，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在旁边的房间之中等了好一会儿的甄姜走了进来问道：“就是你说东林才是大明最大的祸害这件事？”
“当然是真的。”
李毅说道：“你看看他们这些年来做的事情就知道了。”
“自从他们的势力形成以后，这大明是不是变得更加乱了？”
“各种各样的矛盾也是多不胜数。”
“确实。”
甄姜点了点头说道：“自从这些东林在江南成型以后，整个江南各地就纷乱不断。”
“不是今天有士子冲击衙门，就是明天有百姓抗粮不交。”
“如此看来这东林还真是大明最大的祸害，必须得想办法除掉。”
…………
“哈哈哈哈。”
看着甄姜认真分析的模样，李毅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难道大人你说的是假的？”
“不是。”
“我说的都是真话，但这些真话是用来骗人的。”
李毅示意甄姜给自己捶背的同时说道：“大明之所以有现在的乱象，这些东林党人有一部分原因，但绝不是全部。”
“就好像很多人把商朝的灭亡归罪于苏妲己一个女子，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苏妲己不过是一个替罪羊罢了。”
“一个王朝的兴衰是有各种各样原因的，绝不是任何一个人或者一帮人能够影响的。”
“我刚刚说出这番话只不过是想要看看史可法这个家伙能够多快反应过来。”
“如果他能够当场反驳我的话，并且说出自己的见解，那他这个弟子我收了也无妨。可惜他没有做到，也就只能够跟着别人做做杂活了。”
“你这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
甄姜说道：“就你刚刚说的这些，要是没有长远的目光，以及熟悉官场的话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
“毕竟现在东林因为有魏忠贤这个大山压在头上并没有能够主导朝堂，很多事情也没有做，所以百姓对于他们还是很看好的。”
“有这么难吗？”李毅一脸惊讶的问道。
“怎么不难？”
“毕竟史可法现在也不过是弱冠之年而已，他……”
说到一半甄姜说不下去了。
因为眼前这个家伙比史可法年纪更小。
而且对方前半生基本上都呆在松江府那个小地方，无论是阅历还是其他应该都比史可法这个跟着左光斗游历天下数载的青年才俊低才对。
可现在情况却是反了过来。
虽然刚刚的交谈没有多久，但是李毅说的那些话以及镇定自若的模样没有个几十年的宦海沉浮是绝对不会有的。
甚至她觉得哪怕是楚王那种角色也不如对方。
难道这个世上还真有生而知之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