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
“科举完了，大明完了！”
“有李毅这个大贪官当主考官，今天的春闱算是彻底完了！”
“皇上为什么要让李毅这样一个大贪官担任主考官啊？”
“这不是要将朝廷的人才选拔制度彻底毁掉吗？”
聚集了最多士子文人的状元楼内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抱怨着，就连不想发表任何意见的史可法也是被人不断的追问。
“宪之兄，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为什么皇上会任命李毅担任春闱的主考官？”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缘由？”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大量的鸟雀在叽叽喳喳一般让史可法一阵头皮发麻，连忙站起来伸手往下压了压，等到大家安静下来之后才开口说道：
“诸位，诸位。”
“你们听我说，听我说。”
“我已经辞去所有官职，现在也就是一个普通士子而已，哪里知道这样机密的事情？”
“你们问错人了。”
史可法是真的有些无语。
科举考试事关朝廷的人才选拔制度，在考完之前无论是考题还是其他的消息都基本上是属于绝密的。
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朝中很多大员恐怕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皇上为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而且为了能够专心备考他已经辞掉之前的所有官职。
这段时间也没有和那些昔日同僚走动，消息就更加不灵通了。
就连朝廷委派李指挥使当主考官的事情他也是来这状元楼喝茶的时候才知道的。
史可法的解释很有诚意，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接受他的这番说辞。
“不见得吧？”
坐在隔壁桌的一名青年将手中的扇子收起在面前的桌案上重重敲了一下，冷声说道：“整个大明谁不知道你史可法背弃自己的恩师投靠了李毅这个大奸臣。”
“你作为李毅的狗腿子会不知道这里面的缘由？”
周围一众文人士子的面色瞬间变得怪异起来。
以前他们也骂史可法，说其背叛自己的恩师、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可左光斗等人被定为反贼之后史可法就被朝廷当成了弃暗投明的代表，大肆宣扬、加上对方和锦衣卫指挥使李毅交好，所以没有哪个不开眼的人这么骂他，尤其是在这种公开场合。
可现在却是有人做了，而且明目张胆。
还真是有种啊！
这下有好戏看了！
史可法的目光穿过人群看清楚了说话的人。
这人他认识，余煌，江南有名的才子，也是状元楼内这一众青年才子的领头羊。
史可法拨开人群来到一袭青衫的余煌面前。
面对面色铁青的史可法余煌丝毫不怵、继续挑衅说道：
“怎么？被我说到痛处气急败坏了？”
史可法没有理会对方挑衅，而是沉声说道：
“余武贞，你辱骂我没有关系但你辱骂李大人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你也是江南人士，你应该清楚李大人对于整个江南乃至大明的贡献。”
“以前的江南是怎么样的你应该清楚，武备松弛、贼寇横行、贪官肆虐、民不聊生，每年都有大量无辜百姓因为饥饿等原因死去。”
“可自从李大人主持江南事务以来这一切基本上都消失了。”
“你敢说这样一个人是奸臣？”
他史可法也算是很早跟随李毅的那一批人了，很清楚对方为江南百姓以及大明做出的贡献。
不说其他，就单单是对方为大明弄到粮食救活无数百姓这一点就足以名传千古，被万世景仰。
这样一个人被污蔑为奸臣他是无法接受的。
“怎么不是？”
余煌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的折扇打开，扇了扇说道：“李毅确实是做出了一些功绩，但你别忘了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他整顿江南武备说是为了大明结果却是将整个江南的大军变成他李家的私军。”
“至于他所谓的清理贪官污吏就更加搞笑了，天下谁不知道他李毅才是大明最大的贪官？”
“他这些年来贪墨的钱粮都足以抵得上国库好几年的收入了。”
见史可法还要反驳，余煌直接落下了最后一击：
“另外，一点点功绩并不能够洗白一个奸臣。”
“就比如当年的王莽，他是大家公认的奸臣、逆贼。”
“可他为整个大汉的百姓做了多少？比之李毅有过之无不及。”
余煌没有说得太清楚，但状元楼内的这些文人士子哪个不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
都很清楚对方的言下之意：
你李毅做了再多功绩又怎么样？
就凭抗旨、威胁皇上和朝廷这些事情就足以将他打入奸臣的行列，而且是永不超生那种。
一个好的臣子要忠君爱国，忠君可是在前面的。
而李毅这个臣子明显没把皇上当回事，这样的人算是忠臣？良臣？
史可法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余煌说的这一点他还真的无法反驳。
因为上到君王大臣下到市井百姓都是这样认为的：不尊重皇上和朝廷这些的人绝对都是乱臣贼子。
这是主流价值观，你哪怕心中不认可也不能够说出来更不能够做出来，不然就会受到千夫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