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承山、钱承河二人,以及瘫坐在一楼大厅的所有灵绥武者,皆被这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吓的一哆嗦,不约而同的齐齐抬头,循声望去。
只见那已经扶手破败的螺旋楼梯之上,星玉岩正面带笑意,徐徐走下。
“几位,聊的很嗨啊;莫非,是在密谋什么?”
说实话,此时此刻的星玉岩,内心还是有些惶恐的;毕竟,面对神国天骄,还是赫赫有名的灵绥四子,不过始境修为的她,或多或少是有些心虚的。
但得益于叶无双先前的表现,尤其是将这些人压的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让她又打心眼里对这些人,有些看不上。
故而,此刻得到了叶无双的吩咐,前来喊这些人,又正好看到这些人汇聚一起,在叽叽喳喳的聊些什么,一时兴起,忍不住打趣起来!
“星玉岩!”
看到来人,听到此话,钱承山、钱承河二人,皆是神情一变,目光闪烁。
所幸,钱承山反应快了些,瞬间回过神来,咧嘴一笑,道:“星姑娘说笑了,我等如今不过是阶下之囚,砧板鱼肉,又能密谋什么?不过是担忧自己的性命罢了!”
“是吗?”
“当、当然了!”
钱承河此刻也反应了过来,急忙起身,拱手道:“星、星姑娘,不知您突然下来,可是叶公子有什么要吩咐小的去做?”
说到此处,钱承河当即谄媚起身,点头哈腰道:“叶公子需要小的做什么,您尽管吩咐;只要是我能做的,保证万无一失!”
看着钱承河那一脸谄媚的样子,星玉岩原本的心虚顿时荡然无存,甚至目光有些鄙夷起来。
不过,星玉岩也清楚,钱承山、钱承河二人,是忌惮于叶无双的凶威,而并非是自己;否则,单以她的身份地位和实力,在根本入不了这两人的眼。
故而,此刻虽然心生鄙夷,但也不敢过多嘲讽!
想到此处,星玉岩也懒得废话,直接面无表情的一摊手,道:“两位,叶公子有请,烦请跟我上楼一叙吧!”
此话一出,钱承山二人顿时一愣,互相对视,彼此心中都有些没底起来。
毕竟,叶无双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们完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不愿意去?”
看到两人愣着不动,星玉岩眉头一蹙,冷冷开口。
“愿意愿意,怎么会不愿意!”
“去去去,我们这就去!”
钱承山二人闻言,不由的同时身体一抖,急忙走向楼梯,随星玉岩一同上楼。
虽然不知道叶无双想要干什么,但现在他们都是阶下之囚,岂敢违背?
三人徐徐上楼。
星玉岩则在转身的瞬间,心中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当即开口道:“两位,我知道你们在灵绥神国,乃至整个中州,都是赫赫有名之辈,铁骨铮铮;这次,我师尊做事鲁莽,得罪了两位,还望两位不要放在心上。”
“我师尊他...他做事,一向如此...”
“哦?”
钱承河下意识想要唯诺,却被钱承山一把拉住,抬头望向星玉岩,蹙眉发出一声疑问。
他有些摸不准,星玉岩在这种时候,突然站他们到底是何用意!
“师尊在苍云、东荒,乃至圣阳、大沁的所作所为,想必两位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
星玉岩脚下一顿,回头望向两人,含笑道:“我这个师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点另类,属于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一旦发起怒来,就算是老天,都能被他捅个窟窿。”
“所以,还希望两位能够理解;毕竟,凡事宜解不宜结,我还是希望这件事能够化干戈为玉帛!”
“星小姐所言极是,我等也是这样想的;可就是不知道...”
钱承山说到此处,抬头望了眼楼上,才继续道:“就是不知道,那位,他愿不愿意啊?”
“师尊,自然是愿意的!”
星玉岩闻言,不假思索的直接回答。
她虽然现在有些看不起钱承山等人,但不得不承认,钱承山背后的灵绥神国,对于她、对于叶无双、对于大沁来说,都是庞然大物,不可匹敌。
叶无双能够镇压东荒诸国、大闹圣阳、打败佛国,但那一来是叶无双的确有着强劲的实力作为依仗;二来则是上国、疆国之流,虽然比王国、帝国强上一些,但终究也并非是站到顶尖的存在。
而神国,则是直接站到了整个天剑大陆,诸国之上的最强存在啊!
神国之中,不仅强者林立;而且并没有明确的武者等级划分,虽然普遍武者修为是始境至幻境之间,但大部分神国之中,都会有离末大能坐镇。
更有甚者,甚至可能有帝境强者!
这种情况下,得罪一个神国的风险,自然比得罪任何疆国、上国、帝国,都要可怕。
而现在,叶无双已经斩杀了灵绥四子之二,剩下的钱承山二人若是再杀了,那叶无双与灵绥神国之间就彻底失去了回旋的余地,真正达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届时,不仅叶无双会陷入危险之地,就连她、柳倾城、老陈头、徐明等人,乃至整个大沁疆国,都要受到牵连。
真到了那个时候,仅凭叶无双一人,就算他有通天之能,也未必能够挽回吧?
因此,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趁着还有回旋的余地,趁着尚未彻底闹僵的情况下,她从中斡旋调停。
即便不能化干戈为玉帛,也要大事化小!
然而,星玉岩的这番话,落入钱承山和钱承河二人耳中,却是另外一番场景了。
这个星玉岩是来当说客的?
那叶无双定是怕了,知晓得罪不起灵绥神国,但自己又拉不下脸面,故而特意指派这个星玉岩来当说客,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瞬之间,钱承山和钱承河对视一眼,心中皆浮现出了相同想法!
“看来,你这个做徒儿的,倒是比你师父识趣,比你师父看的更远啊!”
一念及此,钱承河顿时来了底气,一扫先前的谄媚,缓缓直起了弯曲的腰,神情重新恢复高傲起来,乜了星玉岩一眼,冷笑道:“既然如此,我兄弟二人倒也不是不能给你一个面子,只要叶无双接下来对我等...”
“老二!”
钱承河话没说完,便被钱承山直接打断,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旋即扭头,脸色淡漠的对星玉岩问道:“我这二弟也是生性鲁莽,星小姐勿怪;尚未请教,叶无双这次找我们,所为何事啊?”
“这个...”
星玉岩闻言一愣,旋即摇头:“我不知道...”
“你...”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啊!”
眼看着钱承山变脸色,星玉岩急忙解释道:“我师尊做事,素来我行我素,全凭心情,我又哪里能知道他的想法,能知道他想干嘛啊?”
“这...”
听到此话,钱承山心中刚刚放下的大石头,又重新悬了起来。
做事全凭心情?
那刚才说的化干戈为玉帛,不是扯淡呢!
毕竟,一个做事全凭心情的人,谁特么能保证,他心中在想什么?
谁特么又能保证,他接下来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