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亲的话,荀采立马想哭了。
刘文点点头,微微笑着,“那好,明日晚辈便来接。”
说完,刘文就起身离开了。
有些话自然不好当着荀采的面说出来,大家心照不宣的就行了。
荀采看着刘文要出来,立马躲到了一边,等着刘文离开,才出现了书房里面。
“父亲,我不要,不要嫁给他!”
荀爽看着小跑进来的荀采,只能摇摇头,“他已经把后路都堵死了,你是个通诗书的孩子,应该知道,我荀氏一族,以礼法立身,如今他拿礼法来堵父亲的嘴,父亲也没办法。”
荀采看着荀爽,嘟着嘴。
荀爽叹了口气,“父亲看着他也是一个不错的孩子,不会很差的,而且你也听到了,他在常山境内的家产有三十万亩良田。”
“我们家你也清楚,分家之后的田地只有两千多亩。”
“而他还有数十的铺子、一国数十万户的食邑,家产多,以后你过去,不会吃亏的。”
荀采听着话,知道这事已经没法躲了,只能点点头,“可是,明天就离开,会不会太赶了?”
“女儿才刚回来呢,还想多住一段时间。”
荀爽想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你是陛下钦点的侧妃,而如今他没有王妃在身,你的位份自然是要比皇后点的侧妃身份要高,他需要带你去参加皇室的祭月,要不然,礼数上过不去。”
“如今他也是加了冠的,嗣封王爵,这种场合,没有他也说不过去。”
毕竟是在京的封王,如果祭月这样的大事都不一起的话,那就失了礼数了。
荀采也清楚,她跟在荀爽身后可不是玩的,诗书礼乐都是学习的。
“真的没办法吗?”
荀爽摇摇头,“没办法了,他如今亲自来,已经是给足了面子,而且这礼数也是不错的了。”
不管是在哪个方面挑刘文的错都挑不出来,反而是刘文行事有理有据,让人无可辩驳。
事情定下了,书房里面也多了两个人。
“叔公(叔父)!”
“文若、公达,你们来了?今天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荀爽头也没抬就知道他们俩来了,挥挥书,“坐吧,有事跟你们说。”
荀彧和荀攸两人看着一脸平静的荀爽,想到今天是从妹(小姑)的及笄礼,遍邀亲朋,却被人定了侧妃,心里的不高兴就差写在脸上了。
荀攸看了一眼荀彧,又看向了荀爽。
荀爽继续看着自己的书,缓缓说道:“你们二人不是心有大志?如今有这个机会了,你们想不想要?”
荀彧看着荀爽,眼睛转了起来,侧脸看了一眼荀攸,随后又看向荀爽,“叔父什么意思?”
荀爽看着两人,“前番你们说到,要如何团结士族,如何使大汉再复文景武宣之盛,可对?”
这要是为什么他的女儿已经行过及笄礼了,为什么又要巧借名目再办一次的原因。
把颍川、汝南、陈留、河南等地的稍微大些的世家都在邀请之列,上面就提到了如今解除党禁,各家的想法。
其实就是各个世家借着这个机会通个气,互相摸摸底。
关上门,自然是各家有各家的打算了。
荀爽等了一会儿,叔侄俩人却一言不发。
荀爽放下了书,看向两人,“这三五日的功夫,你们又换了计划?”
荀彧立马摆摆手,“那倒不是,只是,听着叔父这个意思,是想说扶持常山王?”
荀攸也猜到了,他也是聪明人,今天荀爽拉着刘文到了书房里面吃了两盏茶,随后刘文就起身离开了,纳征礼也都留了下来,没有拿走,说明荀爽虽然不乐意,但已经允准了。
而现在又问他们之前的事情,两人也就能猜到荀爽的意思了。
荀爽看着荀彧,缓缓说道:“常山王今日对老夫说,他的私产有三十万亩田地,店铺之类的,加起来,只怕整个荀氏拿出来相比都比不过。”
荀氏一门,传世也有十几代了,没有怎么积累财富,但家产也不算少了。
可刘文一个人的家产就能跟整个荀氏相比了,这份财力是了不得的。
荀彧想了一会儿,“他毕竟不是……也不对,他也是同出一支的汉室血脉。”
这是刘宏亲自承认的,他和刘文是同出一支的血脉,两人的关系相隔也才五代。
换而言之,如果刘宏这一支死光了,刘文就是血脉关系最近的能够继承皇位的人。
荀攸反应最快,立马问道:“叔公的意思是说,这个常山王有意自立?或者说,取而代之?”
荀爽也不点头,也不摇头,“这次黄巾之乱,常山是唯一一个没有乱的冀州郡国,国相关羽关云长仅凭两万人就揽住了渠帅雷公、张牛角两人的三万大军。”
“常山王更是临危不乱,在关键时候支援卢中郎征讨张角等贼首,所支出的部分,足足有数千万钱,可见他的家底殷实。”
“但你们可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荀彧开口说道:“黄巾贼所使之策,不过民众,唆使民众,以聚教徒,再者起兵。”
东汉末年正是疫病横行的时候,加上又是小冰河时期,正是田地减产的时候。
老百姓想要的只是活下去,而这两人恰恰是他们惧怕的,这才让张角有了传教的机会。
荀爽缓缓说道:“老夫找了几个老友,谈论了一下这个常山王,韩家兄弟说,他手里有一物,可以让一亩地增产到十石。”
“又听说他爱猫,说养猫就能避免被阎王索命,更是听说,他原先的侍卫褚飞燕四处捕杀邪教之人,这才让常山境内无人跟随黄巾。”
荀攸和荀彧两人听完,有些不明所以,这也只能说明,他在常山内还算有些功绩吧?
接着荀爽看着两人又说道:“但,更多的人说他,纵情享乐,宫殿之内,丝竹不绝,之前皇后遣使,说他三日无复食,单是早膳的变化就有十几种,宫中奇技淫巧更是数不胜数。”
这就是活脱脱的纨绔子弟,但再结合之前的,似乎有些不一样?
“这次,他来,要了两个嫁妆,就是你们俩。”
“他可以不要女荀,也要你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