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一系列在旁人看来无声的互动,却如一道晴天惊雷一般,直轰的所有人一个外焦里嫩。
秦将军这是……有主了?
直到秦玦的军队行远消失,聂灵儿这才收回目光回过神来,却发现周遭所有人都在看她。
一时间,也是难得的有些害羞了起来。
“春茶,我们走吧!”紧忙拉着在一旁偷笑的春茶快步挤出人群。
而刚刚那一幕,自是也被望月楼上的人瞧见了。
左挽歌难以置信刚刚所看见的一幕,秦将军抱了一个女子,还吻了她的额头?
因着实在是远,她也没看清那个女子究竟是谁,长什么模样,可这件事情的经过,她却知道自己没有看花眼。
刚刚还在一旁恭维的人也都噤了声,因为左挽歌此时周身流露出的气息就让人不寒而栗了,这个时候谁开口都将要承受她汹涌的怒火。
而更有甚者,其实是在看左挽歌的笑话,不可一世的左相千金,竟也有如此不堪的时候。
心心念念的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讳的和其他女子有亲密举动,啧啧啧……像左挽歌这般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呢。
而终有那脑子秀逗的人,不怕死的敢在这个时候开口。
“挽歌姐姐……那个人……那个人是……”
开口的不是旁人,正是今日见过聂灵儿的仝芷苓。
左挽歌侧头,目光凌厉的射向仝芷苓,将她后面的话生生吓的咽回了肚子里。
仝芷苓闭嘴低下头,却不想左挽歌压着怒火的声音问她:“你认得?”
仝芷苓抬头,小心翼翼的小声道:“挽歌姐姐也认得,是……是聂灵儿!”
虽是看不清模样,但是聂灵儿今日穿什么颜色衣裙,她身旁的丫鬟穿什么颜色的衣裙,仝芷苓都是亲眼瞧见了的,所以她才认得出。
而聂灵儿这三个字,在左挽歌这里如同定时炸弹,原本就对她恨之入骨,而今却又得知她是秦玦的心上人,这无疑是火上浇油,让左挽歌心中的杀意更盛。
她暗暗咬牙,强压着没有迁怒身旁的这些人,只用力攥紧了拳头,目光深沉且阴毒的看着望月楼下的人流。
与此同时,翰林院。
聂坤一踏入翰林院,一路上遇到的同僚都自发上前来关心慰问。
他平日里与人为善,在翰林院之中人缘不错,又得林大学士照拂,不少人也是有意亲近他。
尤其是那参士一职原本大家都以为会是徐文章的,却不想最后却落在了聂坤身上。
徐文章是当初科举大考的金科状元,起点比聂坤高上许多,而这升迁的好机会却并没有给他,众人心知肚明其中蹊跷。
在这都城,你一个人再有本事,也不如背后有个仰仗来的实用。
“下官参加李大人。”
袖廊之内,正巧遇到翰林院学士李大人,聂坤紧忙上前。
李大人见是聂坤先是一愣,继而便是深深的叹了口气:“你的事情本官听说了,节哀顺变吧。”
“多谢大人挂怀,下官想跟大人告假些时日,留在家中陪伴照顾娘子。”聂坤直言。
李大人轻轻点了点头,如实道:“近日来院中的事情倒是不多,你手头的事情前些日子也都完成了。本官念你心系家中娘子,又临丧子之痛,准假。”
“多谢大人。”聂坤道。
而李大人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对了,之前交给你今年陛下为先皇祭祀时需要的手抄纪事,你若在家中得空,就顺手完成了吧。前些日子听陛下的口风,打算在秋季狩猎后举行祭祀大典,这可是重中之重。”
聂坤恭敬应下:“下官遵命。”
如此,李大人又是长叹一口气,却也露出赞赏神色:“能在那个情况下毫不犹豫的选择保住娘子,你啊,当是天下男人的典范。”
聂坤抬头,又低下头去,没言语。
李大人也没再多说,他也知道,失去了孩子聂坤一样痛苦。
等李大人离开,聂坤才直起身子。
“聂大人!”
这时,身后突然窜出一人,吓了聂坤一跳。
定睛一看,原来是徐文章。
“徐大人!”聂坤也紧忙回礼。
两人同是上次科举大考入仕翰林院的同僚,徐文章是金科状元,聂坤则是二甲进士。
入仕时聂坤是正七品,徐文章则是正六品,虽只差着两阶,可要从七品到从六品再到正六品,没个几年光景恐难实现。
而如今聂坤晋升翰林院参士,已是和徐文章平起平坐的正六品了。
原本两人关系还算和睦,可自从聂坤升迁之后,这翰林院里便难免多些风言风语,更有那挑唆之人经常在徐文章面前说些风凉话,让徐文章对聂坤心中暗暗生出敌意。
虽然参士也是正六品,可手中实权却比徐文章现在担任的修撰要重,所以即便同是正六品,那也是实质性的升迁,所以徐文章才更加在意。
聂坤抢了自己的机会,徐文章心中自然嫉恨,但表面却滴水不露,还是如往常一样。
这一见面,徐文章自是免不了一番关心:“事已至此,聂大人还请节哀,孩子以后还会有的,重要的是聂大人的娘子能够赶快好起来。”
“多谢徐大人关心。”聂坤轻声应。
徐文章轻轻点了点头,后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才道:“我刚听李大人说,还要让你手抄纪事?”
“先前李大人交给我的任务了,陛下祭奠先皇要用,原本以为是冬日祭的时候,刚刚李大人说可能是秋季狩猎之后就要举行了,所以让我先准备好,以备不时之需。”聂坤道。
徐文章闻言叹了口气:“聂大人遭此大事,却还要为差事忙碌,我听了都心疼不已。”
“若聂大人不嫌,这手抄纪事的差事,就由徐某代劳吧?你也多休息休息,有空多陪陪家中娘子也好,就休要为差上的事操心了。”
聂坤闻言,下意识的拒绝:“这怎么行呢?徐大人平日里本就忙得分身乏术,修撰的差事多又杂,我时常见徐大人深夜了还在料理差事,可不敢多麻烦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