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念薇蹭地站起来。
双颊因愤怒和羞辱而涨得通红。
“卓先生，您把我当成什么了？我不会为了一个角色，去做任何人的金丝雀！”
卓谦盯着她起伏的胸脯，淡淡地笑了笑。
“你误会了。只要我想，多得是女人抢着要当我的……”卓谦玩味地停顿了一下，“金丝雀。”
“那您为什么……”
“我有一些比较特别的朋友，有时会去浅水湾住上几晚。他们都是能帮你实现野心的人。当然，前提是你能让他们满意。”
刘念薇看怪物似的看着卓谦。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妓女？”
卓谦说：“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在心里盘算着那么龌龊的事，居然连承认都不敢吗？你到底是虚伪，还是懦弱？”
卓谦的眼里，升起肃寒的怒意。
“我不欢迎没教养的人出现在这里。请你离开。”
说完，给刘念薇的经纪人拨去电话。
“你的人啊，不行。”
短短几个字，让刘念薇心底升起被判处死刑一般的恐惧。
她红着眼眶，穿上外套逃出卓越大厦。
卓谦慢慢喝完杯子里的茶。
意兴阑珊地翻着好友圈。
一名自媒体的好友晒出，大学生创业大赛颁奖典礼的短视频。
雁殊发言的那半分钟，卓谦反复看了两遍。
随后，他拨通许一笑的号码。
“小许，听说你们项目拿了创业赛首奖，恭喜。”
许一笑向雁殊做了个“嘘”的动作。
站得笔直，仿佛卓谦就在他面前。
微笑道：“谢谢卓老师。”
“上次跟你提的合作方案，你们创始人有什么想法？”
许一笑说：“我们都很感兴趣，但是不敢太草率，需要一些时间做调研，和详细的规划。”
“你们现在拿了首奖，想投资你们的公司少说也有十家，他们都是我的竞争对手啊。”
许一笑莫名地紧张起来，“我们不急着融资，主要还是看项目的契合度，还有合作方案的前景。”
“下周三晚上，有空当面聊聊吗？”
许一笑想也不想就说：“有的。”
“这次我总能见到你们创始人了吧？”
“没问题，她也很期待跟您认识。”
“好，回头我把地址发给你。”
卓谦挂掉电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钥匙，扔进空茶杯。
雁殊看着许一笑，“下周三？你有空？”
许一笑反问：“我为什么没空？”
“那天是小薇生日呀。”
许一笑一阵怅惘，“哦，她生日啊。”
“你们俩最近怎么回事？闹分手了？”
许一笑无所谓地说：“我跟她没在一起过，谈不上分手。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我跟她的人生轨迹，正在渐行渐远。”
雁殊忍不住吐槽：“你们俩以前恨不得一天到晚黏在一起，还叫没在一起？”
“拜托，我初吻都还在，不像她……当然，我不是吃醋，也不是说她那样为艺术献身不好。我只是觉得，以前把她当成命中注定和唯一信仰的自己，有点蠢。”
雁殊抱着奖杯跳开一步，干笑道：“呃，你好纯情哦。”
“纯情谈不上，我只是不想成为跟我爸一样的人。他对我妈妈的伤害，我从小就看在眼里……不说这个。下周三，你跟我一起去见卓老师吧。”
雁殊想了想，说：“行。”
转眼到了周三。
这天也是刘念薇的十九岁生日。
一大早，潘少鹏夫妇都给她发了生日祝福和红包。
雁殊特地叫了同城跑腿服务，送上她精挑细选的礼物。
然而，除此之外，这一天为她庆祝生日的，只剩下她的粉丝后援会。
去年为她生日筹划热搜的经纪人，已经两天没有跟她说过话了。
通讯录里几百个影视圈好友，一夜之间都仿佛成了陌生人。
她披头散发地坐在镜子前。
看着粉丝们在话题里，自发地发着生日祝福，一点庆祝的氛围都没有。
囚心诀剧组的主创粉丝，甚至在大肆地辱骂她。
“我的业内朋友说，因为这部戏的女主演得罪了一个在政商界都很有实力的大佬，《囚心诀》的上线许可审批被卡，能不能播出来都不好说。”
“之前跟我们钟平哥哥炒cp炒得欢，今天她生日，你看钟平哥哥搭理她吗？”
“我是《囚心诀》原著粉，本来就觉得她的脸不贴九尾，她粉丝还网暴人家作者。现在剧埋了，我得吹个唢呐狠狠庆祝一下！”
“不是我洗地啊，我感觉她情商挺高的，怎么会得罪人呢？”
“别问太多不该问的，小心号没了。”
刘念薇反复地给经纪人拨电话。
手机开始发烫，终于接通了。
“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还有脸找我啊？”
刘念薇强作镇定地问：“听说《囚心诀》被卡审核了，是因为我吗？”
“不是因为你，难道是因为我？”
“那部戏的内容没有问题，我也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为什么说卡就卡？”
“是呀是呀，你骂卓总龌龊、虚伪、懦弱，你只是说了实话，他为什么要整你？”
刘念薇咬着手背，逼自己把眼泪咽回去。
“为什么连你也不帮我？”
“我还不够帮你？知道约他有多难吗？要不是你条件确实好，第一次见面，不给他面子喝酒，你就凉透了！他在你身上花那么多时间，还送你一套房子，你是真不明白他想干什么，还是装傻？”
刘念薇崩溃地说：“他还想把我送给他的朋友们……你让我怎么接受啊！”
经纪人早已被圈子里各种骚操作毁尽的三观，也被刘念薇的话冲击了一下。
他暗骂了句“狗东西”，然后对刘念薇说：“你在哪里？别哭了，我去看看你。”
夜里，许一笑和雁殊如约来到米其林三星餐厅的vip包厢。
两个年轻人都不太适应这种环境，看到菜单上的价格，都懵了。
卓谦随和地笑道：“这是我一个月前为朋友生日定的地方，今天她不来了。我就想啊，这么难等的位置，浪费了可惜，就擅自做主，也算给你们庆祝创业赛获奖了。”
许一笑说：“卓老师把我们当朋友，是我们的荣幸。但是，确实是太隆重了。”
雁殊也说：“是呀，您这么客气，等会谈合作条款的时候，我们都不敢发表意见了。”
卓谦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雁殊，笑吟吟地说。
“你领奖的时候都敢反驳主持人，现在会因为一顿饭，就不敢跟我讨价还价吗？”
雁殊不自觉捏了下领口，抿着水，在心里召唤系统。
“小黑同学，我怎么感觉这个卓谦……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啊？”
【检测完毕，他没有在饭菜酒水里下药，你可以安心吃饭。另外，本系统检测到一个彩蛋——这个包厢是他一个月前，为刘念薇预定的。】
雁殊往嘴里灌了半口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