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念薇生日之后，跟许一笑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接到他的电话，心跳一下变得很快。
马上就掐断了。
身旁，卓谦淡淡地问：“谁找你？”
她优雅地笑道：“大概是诈骗电话。”
许一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有点懵。
斟酌着问裴峰。
“如果有天你突然发现，以前很喜欢的女生，跟一个年长十五六岁的有钱人，关系很复杂……”
“你因为这个发现，跟她保持距离。后来找她的时候，被挂掉电话……这是什么意思？”
裴峰说：“还能是什么意思？她觉得很难面对你呗。”
“那我是不是应该尽量不联系她？”
“你还喜欢她吗？”
“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
“不喜欢了还联系人家，你真是渣！”
许一笑心想，原来这叫渣啊。
“那还是让小雁自己去请小薇吧。”
裴峰的脑回路转了一圈，瞪大双眼看着许一笑。
“你说的那个跟有钱人关系很近的那个女生……不会是我的初恋薇妹吧？！”
许一笑嘴角抽了一下。
“不是，你不要多想。”
挂上电话后，许一笑小心地向雁殊征询意见。
“摄影师说缺个模特，小薇的形象气质都很符合，你能让她来帮个忙吗？”
雁殊说：“我们的预算，根本请不起小薇这种身价的明星。”
“请她友情赞助一下也不行？”
“这是宣传活动，是商业行为，就算小薇愿意无偿参与拍摄，我们利用她的形象和人气推广自己的品牌的实质，也不会改变。说难听点，这叫蹭她的热度。”
“可是，摄影师说，需要一个模特。要想效果好的话，预算要超三十多万。”
雁殊头疼道：“这么贵？”
“裴峰说，你也挺适合做那个模特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出镜，所以就想让小薇……”
“我适合吗？那就我去拍好了。”
许一笑不可置信，“真的？”
雁殊严肃地说：“我得跟你明确一个原则——我们记忆之书，不能欠小薇任何人情。这是底线。还有，你说过要把工作跟感情分开，请你不要食言。”
许一笑试探道：“我说过的话，你都记得？”
“我还记得你说，搞砸了就退出记忆之书。你说的话，我不仅都记得，还会监督你能不能说到做到。”
雁殊挂掉电话后，许一笑告诉裴峰。
“小雁同意当你的模特了。她这两天有些事，要麻烦你过几天再来一趟。”
裴峰失望地问：“薇妹不来了？”
“我们的预算请不起她，小雁也不想欠她人情。”
“不是姐妹吗？算账算得那么清干嘛？”
许一笑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送走裴峰，他站在商场底层，观察客户人流。
思索着商铺人气持续低迷的原因。
突然，接到刘念薇的电话。
她的声音很温柔，透着一丝紧张。
“刚才我有些事，不能接电话……你找我有事吗？”
许一笑说：“是我打错了。你不要多想。”
刘念薇还想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就听到一阵忙音。心揪得很疼。
这个暑期，最热门的电视剧就是她主演的《囚心诀》。
剧情是公认的烂，但她也是公认的美。
“之前一直觉得演员外形不符合角色设定，没想到仙气挂的狐妖这么带劲，真香！”
更多的粉丝，则在专注地嗑cp。
“看他们最近几期通告，全！是！糖！我太爱这种因戏生情假戏真做的cp了！”
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部剧一度面临无法播出的困境。
它的播出，彻底改变了刘念薇“国民初恋”的人设。
原来她也是可以饰演妩媚狐妖，也是可以在镜头前拍摄撩人吻戏的。
戏路的拓宽，为她吸引到不同圈层的观众。
一切都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许一笑的电话惊醒她依附在卓谦身边，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几天后，裴峰拍摄完记忆盲盒体验店的概念海报。
海报的主要画面，是由棱镜和水晶灯构成的，超现实感的空间。
在阴暗的记忆长廊的尽头，雁殊穿着旗袍，留下一个回眸的剪影。
许一笑是全程看着雁殊拍摄这组照片的。
拍完后，雁殊又匆匆忙忙地赶去见一家自研游戏公司的法务。
跟卓谦的合作告吹以后，记忆盲盒迅速改变经营方针。
把最初的雄心壮志暂放一边，不再只跟最大的ip合作。
而是去跟更多规模更小的原创游戏、动漫ip进行联名。
为此，雁殊暑假里几乎每天都要亲自往外跑。
许一笑待在记忆盲盒体验店，帮裴峰收拾道具。
裴峰十分惋惜地问。
“我拍过几百个模特，像雁殊这样又漂亮，在镜头面前能用眼睛讲故事的，真没碰到第二个。她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不去演电影，要自己创业？简直是观众的损失！”
“演戏有什么好？要被你这种人天天追着喊初恋、喊老婆。”
裴峰像是看精神病患者那样看着许一笑。
“我作为过来人，给你提个醒。很多女孩对你这种又帅又霸道，还很有才华的男生，都没什么抵抗力。但雁殊这种……如果你改不了大男子主义的作风，你还是离她远点，免得伤人伤己。”
“我哪有大男子主义？我只是……”
裴峰同情地摇头。
“你还是跟她保持距离吧，免得以后连朋友也做不成。”
许一笑根据海报，在记忆盲盒官方账号发布了第一条内容。
记忆之书联名合作的几家小企业的官方账号，也都进行转发。
盲盒实体店的人流，开始有了小小的起色。
距离预期的人流量，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雁殊很清楚，为了刘念薇跟卓谦闹僵后，自己相当于失去了一个巨大的金手指。
假如联名的是卓谦旗下的ip，全网恐怕已经热搜了好几轮。
但是，建立在腐朽根基之上的繁荣，她宁可不要。
这天，记忆盲盒实体店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刘念薇戴着墨镜和口罩走进来，转了一圈，最后在盲盒销售区找到正在核对库存的许一笑。
随手拿了两只盲盒，到他身后，问：“这里没有人帮忙结账吗？”
许一笑身形一个不稳，叠得高高的盲盒轰然倒塌。
另一位店员循声过来帮忙，看到许一笑对面的人，倒吸一口气，激动得手足无措。
刘念薇嫣然笑道：“不欢迎我？”
许一笑说：“没有。这里是自助式服务，在那边扫码就能结账。”
转头对店员说：“这里我处理，你忙你的。”
店员走后，刘念薇说：“你说过，等这里开业了，要亲自带我参观体验，还要请我拍摄宣传视频。”
“是吗？我没印象。”
许一笑平静地把盲盒一只只摆回原位。
刘念薇咬着唇，红着眼眶，一个人去结账。
走出体验店后，坐上卓谦的车，随手把盲盒往车垫上一扔。
“除了几个国外的动漫，其他的都是没听说过的小游戏。你想抢盲盒市场的话，他们扛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