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来自何处,没人看得到,杀贺炳章是刀,也是刀气。
祝庭秀眉微蹙,瞟了一眼剑荡山顶峰,那里似乎站着一人,正注视这里发生的一切,那一刀的刀气,就是从他手中的刀发出。
“莫大少爷,是否出来与我聊聊?”祝庭厌恶般扭过头,似乎不愿看到血,摆摆手,让这群护卫清理战场,她直接踏上马车。
许坏打开车厢门,邪魅朝她勾勾手:“里面谈,空间够大”。
祝庭淡淡扫了一眼公孙无敌,确认只是寻常老头后,挨着许坏坐下,饶有兴趣看着他。
“原本想你是来杀我,没想到你救我,为什么啊?”许坏呵呵笑着,牵起祝庭白嫩的手,握在其中。
“我一介女流,哪能跟男人一样打打杀杀,打天下这种事啊,还是要给男人做的,女人嘛,管好男人的家就行了”。
单看容颜,祝庭算不上美女,甚至很难猜测她久居欢场。
“别说你要嫁给我啊,我可承受不起,毕竟结婚这种事,要找个年纪相仿的,你看起来大我很多。”许坏脸不红说着,依旧没放开那双手。
公孙无敌很想破口大骂,你不喜欢年纪大的,那单青霞和赤妖年轻吗?
“咳,见惯了男女之间的事,我看得开,我不奢求嫁给你,等你成婚后,我当小也可以。”祝庭说着,靠在许坏肩头。
“为什么?莫家的家产吗?你身为莫家三大管事之一,家底一样雄厚吧!不至于委身啊”?
“早些年学过点媚术,又懂得保养,但你清楚,容颜这种事经不起时间的摧残,相信用不了几年,等我真正衰老的那天,就不值钱了,谁还会记得你是三大管事?只有莫家嫡系才能活的长久”。
她倒是看得通透,许坏放开她的手,转而看向公孙无敌:“师父,这件事您怎么看”?
“嘿,求我时喊我师父,不求我时喊我老杂毛?你小子没良心。”公孙无敌翻着白脸说,不过略一犹豫接着道:“这位姑娘虽比不上你那俩媳妇,但你这几年空床期,可以接受一下”。
“怎么?莫家大少爷成婚了?隐瞒的够深哦。”祝庭幽怨道:“如果有我帮衬,至少你性命安全,想杀你的人可还没走呢?就在剑荡山顶”。
“你能看到那么远?他是谁?”许坏眼皮一跳,表示怀疑。
“难道不是你所想的那个人吗?明知故问”。
“如果他要杀我,你有本事保住我?他可是莫家第一打手啊”。
“我是女人,天下间的男人们除了个别不喜欢女人的,都有情报在我手中,我手底下有三千花瓣,每一朵花瓣至少能驾驭一个强者,把他们心底隐藏最深的秘密探出,就连他,都有秘密在我手中”。
公孙无敌一拍巴掌,赞同道:“我就说嘛,出来寻花就直接点,少谈感情,非搞的情意绵绵,你瞧,得不偿失了吧”。
“祝庭,这样吧!我保你以后在莫家安享晚年,衣食无忧,无人可对你无理,至于跟你相好这件事,想想就怕。”许坏斟酌一番,还是摇头。
“莫家的未来如果归了莫星语那丫头,你还能活吗?”祝庭显然不信,她见惯了豪门大族的恩怨情仇,根本没有亲情。
许坏一挺胸膛,豪气干云道:“我的目标岂是莫家?太小瞧我了,我要的是北州,是幻天大陆,是成为天地至强者”。
祝庭上下打量一番,有些不确定问道:“观山了”?
“没”。
“你应该不是和尚道士,我就想不明白,你有什么资格夸下海口”。
“感觉,我的感觉一向很准,你进来这么久,他应该走了吧”!
他既然走了,那么你是不是也应该离开?这是个信号,让祝庭离开的信号。祝庭轻哼一声,肩上搭得红菱慢慢爬上许坏的咽喉。
她冷声道:“过河拆桥是吗?你若真有本事,让我看看,若是连我都解决不了,干脆我杀你好了”。
女人翻脸永远比翻书快,你不会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许坏没有妖术,无法控制那截柳枝,柳枝却自行探出,化作一条灰色的藤枝,与红菱慢慢接触。
祝庭眼中寒芒一闪:“妖术?你是修妖者”?
许坏摊摊手,委屈道:“你要是能在我身上找到一点妖气,我就娶你,它是我的好友,是我贴身保命符,现在你该信我了”?
他能舍弃很多,唯独对柳枝留恋,因为这是他唯一的底牌。
祝庭见红菱被柳枝越缠越紧,显然无法脱离,语气变软:“好了,我信你,不过你答应我的事,能不能做到”?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保你在莫家安然无忧,定然就谁都不能动你,这个面子够大吧”。
“那你让它把红菱还我,好不好。”祝庭委屈道,泪眼婆娑凝望许坏。
对莫家的事,算是还人情。对祝庭,许坏不是圣人,只不过他要为接下来去定山郡做准备,多个女人,多个念想,他不愿再惹情缘。
马车继续缓慢前行,许坏打开车窗,欣赏沿途的风景,觉得人生如果没有那般烦恼事,应该挺不错。
公孙无敌淡淡问道:“你和她说的那人是谁?我怎么糊涂了”。
“别装,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还跟我装傻”。
“祖剑,听名字就是用剑的好手,没想到居然用刀,而且刀气威猛,可达数十米”。
“那您猜测下,他为谁做事”?
“老夫猜不出,北州就这么大,所谓强者就那几个,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哦?您这样说,不是北州的喽”?
“我可没说,你是祸害,祸害祸害北州就行了,出了北州就低调点,外面世界很大的”。
许坏缩回头颅,喃喃自语道:“观山就已经那么厉害,御风是什么样呢?登天既然能在天上说话,那么藏天下?什么才是藏天下”。
“藏天下?你这辈子是无缘喽,老老实实当个普通人不错,去定山郡当三年奴隶,没准你的妖法能重新获得也说不定。”公孙无敌宽慰着。
许坏摇摇头,叹道:“金四郎第二次占据我的身体时,以后只要我修妖,那么所得的妖气都会自行转换给他,没办法了”。
“那你杀了他?会不会打破这个魔咒”?
“杀他?谈何容易,那家伙鬼精鬼精,一有风吹草动,早就跑远了,何况他在沧海中,沧海那么大,去哪找他啊。”说起闹心的事,许坏索性关上车窗,靠在椅子上挺尸。
“你杀不了,凤凰可以杀,书中记载,鲲鹏的天敌就是凤凰,你啊,没事时多看看书”。
许坏点点头,书到用时方恨少,古人诚不欺我啊。
“少爷,凤溪镇到了。”车夫轻轻叩打车厢门,提醒许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