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出生时,母亲难产死的。父亲与叔叔一直在外打天下,几年前也去世了。这些年一直靠那对姐妹养活长大,叔叔也就每年回来一次而已。
他有着与同龄人不符的成熟,当他看到吴忧的纹身时,就明白这人并不像外表那么和善,应该是个江湖大鳄,厌倦了江湖仇杀,才隐居小镇的。
自打与吴忧泡过温泉,战马一改常态,居然天天往小镇外跑,拉着吴忧扯东扯西,看着他练刀,给他讲两姐妹的故事。
当看到吴忧家满院的野鸡野兔像家禽般到处溜达自己觅食后,更加坚定他要傍上吴忧这条大腿。
对于这个‘小舅子’,吴忧很喜欢,也没拿他当外人,总会留他在家中吃饭。
战马却有着不同想法,眼看吴忧已经好几日没去小镇找姐姐们了,他就替吴忧约了两姐妹。
年关将近,家家户户已经采购齐全年货,春联和福字也早就贴在窗户和门上。
出于礼数,吴忧这次带了两只野鸡和一头野猪,算是给她们姐妹的年货。
还没进院,就听见房间内传来咯咯的笑声,似乎在做什么游戏,引得姐妹俩开怀大笑。吴忧脚步一顿,皱眉看向战马:“她家来客人了”?
“没有啊,她们很少与人来往的。”战马也很奇怪,随即大声嚷道:“花姐姐,你看我带谁来了”?
距离上一次吴忧不告而别,已经过去了几天,他没找过她们,她们也没问过他的去向,似乎就从那一刻,断了联系。而今日在战马的牵引下,重新将这股红线系上。
房间内并无有外人,除了姐俩就是战狂风。他今天穿着颇为正式,还故意板着脸,装成一个员外似的。
“咦,小马啊,你来了,一旁呆着,别打扰我们排练。”战狂风看了一眼侄子严肃道,目光瞟过随后进屋的吴忧,装作没看到。
“排练?这是什么游戏,带我一个好不好。”战马少年心性,以为玩什么游戏,当下就要加入。
姐妹俩见吴忧进来,一个露出亲切的笑容,一个漫不经心转过头去。
“吴忧啊,好几日不见,如隔好几秋啊。”美花笑盈盈道,方才的笑声就属她嗓门大。
“美花,记错了,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战狂风轻咳一声,示意提醒。
吴忧笑笑,把野味放在脚下,抱着膀子问道:“排练什么?看起来很有趣”。
“当然是为了日后去定山郡做打算了,我们练习如何当一个丫鬟,以前没伺候人的习惯,现在还要学习,没想到挺有意思”。
吴忧紧抿嘴唇,一肚子的话不知如何说出口,只能站在门口默默不语,挤出笑脸。
“哎呦,小吴带来不少东西啊,这些拿到市场去卖,可以换不少银子,出手够豪爽。”战狂风见没法继续下去,主动聊起吴忧带来的野味。
“你说你来就来呗,每次都拿这么多好东西,多不好意思。”美花咯咯笑着,就想提着野味去厨房。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朋友。”吴忧没让她伸手,再次提起野味走向厨房。
美花见这次带来的野猪个头不小,厨房恐怕拥挤,就陪着吴忧一同进了厨房,归置起不重要的厨具。
“前几天有点事临时离开,你没生气吧?”吴忧偷瞄了一眼美花。
“生什么气,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你想多了”。
“这几日你都和战狂风在练习如何当丫鬟吗?我觉得他不像好人”。
“他是什么人?是能帮我们的人,你想多了”。
“想多了?可能是男人的直觉吧”。
“哼,男人的直觉一向不准”。
吴忧忽然觉得他无论说什么,对方都在和他唱反调,仿佛两人之间无形中有了隔膜。
“你啊,少胡思乱想,没事多来陪陪琼花就好。”归置好一切,使不大的厨房完全被利用好,美花朝吴忧抛了个飞眼,咯咯笑着。
吴忧这次来的想法很简单,把内心的想法完全吐露,跟两姐妹做一个深刻的告白,他不想纠缠不清。
怎奈,她们的心思全部用在如何当丫鬟,半天时间,吴忧只能当个看客,看她们如何在战狂风面前卑躬屈膝,谄媚作态。
他越看越生气,越生气越待不下去,特别是战狂风总会无意间朝自己看来,那轻蔑的目光令他恼火。
“小吴啊,你是要走了吗?可别再不告而别,这样不懂礼数,知道吗?我们大城市的人,十分懂规矩。”战狂风见吴忧悄悄打开房门,突然出言提醒。
“没有,屋里太热,出来透透气。”心事被人揭穿,吴忧临时说谎,不过依旧推门而出。
排练半天,姐妹俩虽说乐在其中,但也有些累,眼看时间已经下午,琼花自行去了厨房,忙活晚饭。
美花见吴忧正在小院怔怔发呆,高抬脚轻落步到了他的身后,然后猛一拍他的肩膀。见吴忧吓一跳,她乐的前仰后合。
“跟你说啊,不许再不告而别了”。
吴忧摇摇头,笑笑道:“真的决定要走吗”?
“嗯,每个人都想去定山郡,那里似乎能改变人的命运,机遇总比这里强”。
“行,等你走的时候提前说下,我送你们。”吴忧说完这句话,转身推开大门,准备离开。
“等一下。”美花紧跟着出来,她不解的看着吴忧道:“既然你没看上我妹,为何一而再的送东西给我们?你想要什么”?
吴忧很想说,我想要你,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他急的紧咬下唇。
“你怎么了?说话啊,美花姐姐会帮你解决一切问题。”美花咯咯笑着,拍着吴忧肩膀,像对战马那样对他。
他与美花从认识开始,不过一个月之久,如果这么短的时间,就说自己喜欢她,会不会太唐突?
他在想,她在等,时间就这么慢慢的流逝,似一盏茶,似一炷香,似一个世纪。
忽然,房门被从内推开,战马哀嚎着朝外奔跑,完全没注意院外的二人,撞在美花身后。美花一个踉跄,跌进了吴忧怀里。
吴忧一咬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蜻蜓点水般一吻印在她的唇边,然后迅速离开,追寻战马的身影消失,只留下迷茫中的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