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对面那名男弟子气得拍桌，“哪有你这么离谱的人？！”
“彼此彼此。”
宋折夏双手抱在胸前，声音虽然又轻又细，却是带了些气势，“明目张胆地勾搭人家未婚妻，你也好不到哪去。”
男弟子瞪了她一眼，鼻尖发出声冷哼，起身就离开了。
待围观的人陆陆续续散去，留在原处的冤种兄弟也平复下心情，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朝宋折夏道谢，“小师妹，谢谢你。”
“我想清楚了。”他眼神清亮道：“留不住的人，就让她去吧。”
宋折夏点头，“你想开了就好。”
她正要开口收情感疏导费，又听见这位男弟子有些羞涩地试探道：“要不咱俩试试？”
宋折夏：？
好家伙。
她都这么安慰你了，你居然还想恩将仇报。
面对男弟子期待的小眼神，宋折夏清了下嗓子：“学习新思想，争做新青年，宗门尚未富强，怎谈儿女情长？愿修道之人摆脱爱情，挣脱束缚，自立自强。”
“……”
暗处，卫瑾幽将两人的对话完整地听完后，眼梢漾起锋利的弧度。
血蟒趴在他肩上，被他身上散发出的莫名杀气给吓了一跳。
它哆嗦着，半句话都不敢问。
自从与那女人走近之后，自家主子的心情可真是越来越喜怒无常了。
正当卫瑾幽依旧绷着一张冷脸时，凉亭里传来了道温柔的女音，“卫狗~”
少年眼皮颤抖了下，眼瞳映出一张清纯的笑颜。
宋折夏蹲下身子，下巴抵在双膝上，正歪着脑袋朝一条小黑狗笑。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骨头，摆在小黑狗面前，玉白的手指摸着他的小脑袋，“卫狗，咱们今天吃骨头，慢慢吃啊。”
小黑狗显然很兴奋，原地追着自己尾巴打了几个转，又哼哧哼哧地汪汪叫了两声。
宋折夏瞅着它，没一会儿就看笑了，“卫狗，你怎么又流这么多口水呢，不乖了啊。”
卫瑾幽：“……”
血蟒：“……”
这女人真的好勇。
竟然给狗起他主子的名字！
朦胧如碎金一般的微光洒进少年的瞳眸中，将瞳色映得很浅，明亮如琥珀。
他盯着凉亭里的一人一狗看了片刻，眼皮压得很低。
“主子。”
在卫瑾幽盯着小黑狗发呆时，血蟒忽地出声打断他思绪，“我还有一事不解。”
“说。”少年语气淡淡。
血蟒吞咽了一口唾沫，“那日，您为何舍得将百命丹给她用？”
它还记得，那百命丹是卫瑾幽当初从魔宫里带出来的，极其稀有，只此一颗。
这丹药不仅可以令人起死回生，还能稳固丹心，令修为提升的速度更快。
万万没想到，他主子竟然愿意把如此珍宝喂给一名女子？！
瞥见它心痛的模样，卫瑾幽反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再珍贵也不过是一颗药罢了。”
他声线干净又冷漠：“留着也没什么用，想喂就喂了。”
血蟒：“……”
好的，果然还是疯得太厉害了。
卫瑾幽说完，又抬头看了眼天色，薄唇微阖，懒洋洋地开口道：“你身上的旧疾貌似也快到时日了。”
血蟒眨巴着眼睛，“是的。”
少年瞄了一眼远山的位置，悠悠道：“此处有温泉，你可以等夜深人静之时去暖暖身子。”
“主子。”
血蟒好奇地问他，“您不去吗？”
卫瑾幽慢腾腾白他一眼，“我很像是体寒？”
血蟒：“……”
…
午夜时分，呼啸而来的山风吹得光秃秃的枝干沙沙作响，地面上倒下一弯清亮月光，将那道孤零零的蛇影斜斜拉长。
瞟见近处空气中漂浮着的朦胧水雾，血蟒的身子很舒适地舒展开来，在进水之前逐渐化成了一道瘦高的人影。
少年肤白胜雪，一头及腰长发如瀑布般垂至腰侧，琥珀色的瞳眸宛若在池中揉碎的星辰，热气氤氲之时，他湿红的眼角荡开抹艳色，喉结滚动，雪白精致的锁骨浮上浅浅一层薄红。
才泡了一会，少年就听见了近处水花被掀起的声音，警觉地睁眼望去，“谁？”
这么晚了，竟然还有其他人泡温泉？
此时，空明的深谷中，幽幽地传来了一道散漫男音，“小黑蛇。”
“这么巧呀？”
听见这道声音，少年心口胡乱地狂跳，转身就想溜。
可他才刚转过身，鼻尖就撞在了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上，脑袋直接陷入空白。
见少年埋着脑袋不说话，男人弯下腰来，桃花眼里满是关切，柔声问道：“疼不疼？”
察觉到他靠近，少年咬紧牙关，再次后退几步，绷紧了身子不说话。
“跑什么？”
男人轻撩眼皮，似笑非笑地问道：“怕我把你吃了？”
“……”
“夙长羽。”
少年埋着脑袋，攥紧指尖，很小声地发火道：“你离我远点。”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当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刚说完，他脚底就滑了下，一时间重心不稳，直直地栽进了男人光滑紧致的身躯中。
慌乱之际，他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耳畔轻轻吹风，低笑道：“现在有关系了。”
“小黑蛇。”
夙长羽勾起唇角，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我的身子可不是谁都能、上的。”
“……”
草。
少年很羞愤地咬紧了下唇。
这人能不能别说这么容易引起误会的话啊！
少年试图努力调整重心，想从他怀里起身，可不知为何，脚下的地面比方才湿滑了许多，他唯有扶着男人的身体才能勉强站稳。
他闭了闭眼，抬手之际，不小心触碰到了一个灼热的物体，身子下意识颤抖。
夙长羽半垂着眼看来，挑唇道：“往哪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