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张玉娴略微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的行了礼，问了安。
秦妃仓惶的守在四皇子的床边，面上是从未有过的痛苦，陪伴乾成帝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这么失态。
“是从何时烧了起来的？身边伺候的宫人怎么没有察觉？”看着四皇子红彤彤的脸，江卿酒心很快的跳了一下，她一直没有收到张玉娴的消息，这个女人，倒是两面三刀的一把好手。
这倒不是说江卿酒认为张玉娴的心机深沉有什么不好，反而，江卿酒很佩服张玉娴，这的的确确是个耍心机的好苗子啊。
张玉娴身形微微一晃，又很快平稳住，“秦妃娘娘，您不如先休息一下，您这样守在床边，太医也不好诊治啊？”
“好了，秦妃，有太医在，你不要太过忧心了。”江卿酒语气淡淡的，也着实没有心情再去表达关切，她得仔细琢磨琢磨，张玉娴究竟干了些什么。
陆陆续续的，其他妃嫔也赶来探望重华宫的四皇子殿下，大皇子和三皇子也一同进来，只是除了请安的声音，再也没有旁的声音了。
同重华宫紧张气氛相同的是宫道上的一行人，御撵上是刚刚下了朝的乾成帝，小德子微微躬身，向乾成帝禀告重华宫内的情形。
“奴才已经吩咐人去探查四皇子起高热的原因，有宫人说，张婕妤身边伺候的柳雁去过重华宫。”
“张婕妤？”乾成帝想起那个偶尔有些心直口快的女人，却一晃神，成了江卿酒的模样。
“不是她做的。”乾成帝说，他不认为这件事，一个根基未深的婕妤可以做到，“是皇后吧。”
“回陛下的话，奴才不敢妄议皇后，只是，这个柳雁同皇后娘娘的确有些牵扯，人是从凤仪宫出来的。”小德子的头埋的更深了，只是口齿依旧清晰。
“果然。”乾成帝沉默了良久，直到一行人到达重华宫，乾成帝才长叹一口气，道，“别叫秦妃出来了，她性子急躁。”
“让白德妃，张婕妤来暖阁说话。”乾成帝背着手，眯了眯眼睛，声音冷酷，“还有皇后。”
小德子很快通知了重华宫中，围着四皇子的多位妃嫔，昌妃有些不明所以的开口道，“陛下不曾叫本宫吗？”
“回娘娘的话，不曾。”小德子一板一眼的说道。
昌妃讨了一个没趣，撇撇嘴，柔贵嫔用帕子遮住嘴角的笑意，却也没有开口，说些难听话。
“好，本宫这就来。”江卿酒定了定心神，微笑的开口。
三人带着数十名仆从，乌泱泱的跟着昭德子走向暖阁，暖阁也安静的很。
等到了暖阁门口，小德子突然停住了脚步，开口道，“皇后娘娘，陛下说，暖阁地方小，不用这么多人，就留木枝姑娘一个人伺候皇后娘娘，德妃娘娘和张婕妤两人协同伺候皇后娘娘即可。”
“好。”江卿酒心里一紧，只留三个妃嫔和木枝，乾成帝是发现了什么，想要满住什么风声吗？
张玉娴脸色略微苍白了些，陛下什么意思，看这个情况，是要力保皇后吗？
不行，这次要是皇后不倒，自己性命难保。
张玉娴同白德妃对视一眼，皆明白了对方的心声，皇后娘娘，这是你逼我们的。
乾成帝微微依靠在椅背上，听到人进来也没有吭声。
“臣妾给陛下请安。”三个人跪在地上，齐声道。
江卿酒的心又是一沉。
旁边还跪着的是一个丫头，江卿酒和木枝都认得，那是柳雁。
乾成帝没有声音，暖阁继续安静了起来。
“臣妾有罪！”张玉娴突然颤抖着声音说道。
来了，江卿酒冷漠地听着张玉娴唱作俱佳的表演，果然，这个棋子成了棋手，而自己，现在只能被动的迎击了。
张玉娴的一通哭诉，说了皇后是如何逼迫她去害四皇子的恶毒，又提到自己是如何辗转反侧，却依旧保持善良，没有害四皇子的艰难处境，更在最后一句话升华了自己的心。
“臣妾知道，四皇子是陛下的血脉，臣妾对陛下一片真心，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陛下的事情！”张玉娴说罢，就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白德妃连忙拉住张玉娴，“好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可怜见儿的，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柳雁这个贱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陛下，您可要为秦妃和四皇子做主啊！”白德妃意有所指的说道。
乾成帝冷然的看向江卿酒，“皇后，解释吧。”
江卿酒心口微微一松，还有解释的机会，看来，陛下并不想要放弃自己呢？
好样的，张玉娴，白德妃，这局算你们赢，不过，本宫会让你们知道算计本宫的下场。
“臣妾没有吩咐柳雁动手，是哪个宫人说的，看到了柳雁，就让她过来对峙，不然，就是诬陷臣妾。”江卿酒冷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