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张良眼神有点呆滞,感觉自己的脑袋比平常重了很多,似乎是还没有从那一巴掌当中回过神来。
但,还未回过神来,他就听到了赢子天在羞辱他们儒家的精神领袖。
不过这一次,他警惕了很多,也不敢再次随便搭话。
或者说,赢子天的那一巴掌让他逐渐认清了自己的定位。
只见他蹑手蹑脚的朝着荀子走过去,因为待在赢子天的身边,让他的压力太大了,也没有一丝丝的安全感,也只有荀子身边能令他有些许安全感。
也许是张良的苏醒引起了赢子天的注意,又似乎是张良在历史上的反秦让他想起来不美好的回忆。
“罪人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反秦的人就应该下地狱!!!”
轰!!!
猛然间,赢子天动了。
他犹如穿越了空间,又似乎本就站在那里,竟一下出现在距离荀子只有几米距离的张良面前。
同时,还有一只四十码的大鞋板一下踩在了张良的脸上。
恐怖的力量让整个地面也跟着震动不止。
而张良在这股力道之下,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他的脑袋开始肉眼可见的炸裂,就仿佛一朵绚烂的烟花轰然炸开,红白之物四处飞溅。
死了……
是的,就这么眼睁睁的死在了荀子的身前。
距离荀子也就那么几米的距离,可就是这几米的距离在这一刻竟成了天人永隔。
握着拳头,荀子面色铁青的看着这道身影,他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站在这里,他完全没把自己看在眼里,甚至对自己都没有任何的设防。
而地上,却静静地躺着一具无头尸体,而这具无头尸体就是他们儒家的三当家,也是儒家未来扛把子人物。
对于张良,荀子一直寄予厚望,因为张良的智商很高,天赋也非常不错,未来突破陆地神仙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张良也是儒家的得力帮手,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以及对大秦的仇恨,可以说就是儒家手上的一把尖刀,也是插进大秦心脏的一把尖刀。
可他,就这么死了。
死得这么憋屈,死得这么毫无价值。
“子房!!!”这个时候,扶苏大喊了一声,眼眶异常的血红。
子房死了,他的知己就这么死了!!
是的,在儒家的这些天,张良的文韬武略折服了扶苏。
他觉得以张良的才华,哪怕当个丞相也是绰绰有余。
而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仇视大秦帝国。
他们本来就已经约定好了,重铸一个新的大秦,一个充满爱与和平没有战乱的大秦,国君就是他扶苏,丞相就是张良。
然而,这个约定还在,可子房没了,他未来的肱股之臣就这么没了啊!!!
就这么眼睁睁的死在了他的眼前啊!!
气愤。
气愤之火直接填满了扶苏的胸腔。
“赢子天!!!!”
“你究竟要做什么啊!!!”
“你的心难道就是铁做的吗!!!”
“你就没有任何的愧疚吗??”
“一人做事一人当,发动政变的事是我,和儒家又有什么关系??”
“你……你跟嬴政就这么是非不分吗??你们的眼里还有道德仁义吗!!”
“今天,你想杀儒家的人,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有我在,你杀不了儒家的一个人!!”
极致的愤怒让扶苏全身都在颤抖,他的心口更在剧烈的起伏。
他好恨,他恨赢子天这个王八蛋摧毁了他心目中的家园,他恨嬴政是非不分,明明发动政变的是他,可为何怪罪到了儒家的头上。
那天发动政变的几百个儒家弟子已经死了,嬴政为什么还要揪着这件事不放?他的心眼就那么小吗?连帝王的容人之量都没有吗?
明明他都已经被剥夺了皇子的身份,为什么嬴政又要让他失去心中的乐园。
难道嬴政就非要和他扶苏作对吗!!!
不甘,很不甘心。
扶苏死死的咬着牙齿,指甲插进了肉里也浑然不知,从未如此仇恨过三个人,一个是嬴政,一个是赢子天,还有一个胡亥,这三个人就仿佛天生和他过不去似的。
滴答……滴答……
鲜血落地的声音,扶苏低头看见了自己手上在滴血,看着这些鲜血,扶苏竟感到了恶心。
是的,就是恶心。
这是赵氏嬴姓的血脉,他全身流着的血都是这个皇族的血,这个令人无比作呕的皇族,这个充满勾心斗角的皇族,这个没有人情味的皇族。
拥有他们的血脉,让扶苏感到了恶心,他觉得自己高尚的人格就仿佛被玷污了一般。
拥有这个皇族的血脉,就仿佛是他的不幸,就仿佛他不干净了似的。
赢子天转头,一张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更看不出来此时的他在想些什么,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扶苏,似乎是想看出扶苏的榆木脑袋究竟在想些什么。
最终,赢子天还是开口了:
“并非是本公子要杀他们,而是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儒家的人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为他们做事。”
“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你能有今天的下场,儒家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吗。”
“在这个是黑非白的世界里,又是什么蒙蔽了你的双眼,又是什么遮住了你的认知。”
“扶苏,任性没有错,谁都有任性的时候,但在大是大非上,任性只会要了你的命。”
“换个人来和本公子这么说话,他的坟头草已经几丈高了,祖宗十八代本公子都给他扬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荀子坐不住了,彻底坐不住了,他连忙插嘴道:“五公子,咱说话得凭天地良心啊,我儒家怎么就洗脑扶苏公子了。”
“想想文王治下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这些不就是我儒家的功劳吗,他们实施的不就是礼治吗。”
“在看周朝享国运八百年,这是迄今为止国运最悠长的国度,他们实施的不正是我们儒家的分封治吗。”
“这两种制度都在周朝得到了验证,也都在周朝到了鼎盛,那我儒家坚持这两种制度有什么问题?怎么从你口中说出来,就变成了我儒家在洗脑扶苏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