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思索了片刻。
终于开口，“人有七情六欲，因此恶疾缠体，累而伤身。怒伤肝、喜伤心、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五内受损人则无法康健，何谈强壮之说。”
额……樊阿听得直点头，马强听得云里雾里。
刚才不是说鸡的事情吗？怎么扯到人身上来了，而且还是《黄帝内经》里的话，也不是华佗自己说的啊。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鸡比麻雀哪个更大？自然该有的都有。”
似乎前言搭上后语了，马强准备等华佗继续说下去。
“若能斩断七情六欲，人可以更加健壮，鸡也可以变得更加肥美。”
“嘶……”马强没想到专注养生的华佗也能说出这种虎狼之词来。
不过这似乎真的和养生有关呢！
“师父的意思是？”
马强没有当的捧哏，樊阿来当。
“斩情根！”
“鸡也有情根？”
马强差点喷出来一口老血，这樊阿年纪这么大竟然问出这么小白的问题来。
华佗的意思就是阉鸡。
马强想起来，自己长辈曾经就说过，养鸡养猪都要阉，阉了之后长得肥，腥味低。
原来这个事是华佗提倡出来的。
想想也对，华佗乃是外科圣手，这点小～事一定是手到擒来。
阉鸡也并不只是针对公鸡，母鸡也是一样，在鸡尾的前面一点有一个凸起，将之切掉就算完成。
而阉过的鸡还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叫做骟鸡。
“自然是有的，那是致腥致毒之物。”
“元化先生所言甚是，这件事我完全同意。驿官！”
既然事情已经想明白了，马强当机立断，让驿官找到鲁肃通报了这个事。
只需要教会一个人，一传二，二传四，四传八，八传十六，就差不多够天水城用了。
以后士家也一定会派人学习，民间也会有人模仿，一项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等待驿官去找鲁肃的时候，华佗再次开口。
“将军，人有七情六欲乃是常情，人不比鸡，可以强行由外力斩断，所以五禽之戏才尤为重要。”
马强一听就来了精神，自己来的目的本也是这个，五禽戏事小，华佗能不能留在凉州事大。
退一万步说，至少樊阿得留下，本来就是扶风人士，只可惜学艺时间不长。
“五禽之戏我已经和军伍这边说好了，所有军人都必须练习。但军人毕竟不像百姓，百姓接受才能推广开来。”
马强虽然张口说瞎话，但要做到这个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承诺起来没有压力。
华佗明显没有想到马强有这样的效率，微微有些吃惊。
“将军所言极是，这里先谢过将军了。”华佗作了一揖。
接着说道:“昨日推广之事我与樊阿商量过了……”
来了！
马强定睛凝神，全力等待着华佗的结论。
“正因人有情有欲，要让大家接受新的东西，的确需要做出一些牺牲。”
这是同意了？
马强喜出望外。
只要华佗答应，欠了人情还想走？
等等，刚才提出阉鸡的事，自己似乎也欠了华佗一笔，这么看来华佗是在布一个局，等着自己往里钻，而自己却在不自知的时候钻了进去。
马强顿时懊恼了起来。
华佗也没想到马强会有那么多心理活动，还全都写在了脸上，也停顿了好长一会儿。
“五禽戏在凉州的推广就拜托将军了，只要能造福万民，这一点牺牲是值得的。”
华佗又一次提到了牺牲。
“好吧好吧，元化先生大可放心，不出一年，凉州一定人人都会习五禽戏。”
马强虽然对牺牲这个说法有些不爽，但这是时代的问题，并不是华佗的问题。
三人面面相觑，似乎陷入了一种沉默的怪圈中。
“鲁大人到了。”这时，驿官回来了。
鲁肃身后带着两个小吏，紧随其后一起跑了进来。
“经纬，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还要叫我带着人过来。”
马强将华佗说的阉鸡给鲁肃一说，顿时也得到了鲁肃的支持赞同。
驿官机灵，立刻在馆中抓了一只鸡带了过来。
在华佗的指点和现场操作下，几人一学就会。
鸡身上割下来的东西果然是又臭又腥，让鲁肃更加坚定了信任。
而且割掉之后，对鸡的行动也几乎没有影响，并不会出现因为阉割而导致死亡，推广性也十足。
鲁肃激动万分。
鸡能长得更肥粮食浪费得就更少，等到对抗蝗灾时的作用也更大，不光是吃得多，能更好的充当储备粮这个角色。
鲁肃抱了抱拳，带着两个小吏又跑走了。
告辞都来不及说一句。
“那我们还是去天香楼吧。”马强一边替鲁肃道歉一边提议。
“樊阿已经深得我真传，便由樊阿替我去吧。”华佗还是不能面对由女子来推广啊。
樊阿只能称喏。
“那元化先生先去军营吧，我这就叫人来接你。”
马强并不是急着让华佗去教劳什子五禽戏，只是找个地方拖住对方，免得悄无声息的跑掉。
华佗明显愣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马强也不含糊，直接让驿官把庞德叫了过来。
庞德有坐骑，来得更快。
马强叮嘱了一番，也是把五禽戏说给庞德知晓，免得自己前面说的大话露馅。
“能强健体魄？”
庞德的大嗓门差点让马强露馅，不过在得到解释之后，庞德只有将信将疑的请华佗上了马，一同前去拜见凉州牧马超。
而樊阿，则和马强再一次来到了天香楼。
此时并非午膳时间，天香楼人还很少，舞台也空了出来，月姬等人并不在前面。
郑大树也是一脸疲惫的模样，看到马强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四公子，今天怎么少了一个？”
郑大树四下张望，就是没看到华佗。
“老郑头，我昨天和你说的包场，今天起就要开始了。”
“哟，我的四公子，您只管吩咐，昨天我已经向我们老板汇报了，他让小老儿我全力配合。”
“为了四公子的大事儿，小老儿这就叫老板过来一起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