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的法子虽然想好了。
要怎么告诉胤禛才不引他怀疑，让舒瑶又开始发愁。
赚钱的事必须慎重，别钱没赚到人给陷进去了。
在跟四爷说这件事前，她得准备一套万全的说辞，一丝疑点都不能有。
古代讲究连坐，她如今是钮祜禄舒瑶，有责任保护她的家族。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不止适用于主仆之间，家族与个人很多时候也是休戚与共。
特别是她身在皇子后院，若犯下大错，势必会连累族中上下。
一旦制冰这个法子被四爷采纳上报给皇上。
他们看见这里面的巨大利益，那她此前所有的资料都会被关注，说不得还会被调查。
上位者的疑心和谨慎，从来不会因为有利可图就放下。
说辞方面，她有原主的记忆，慢慢想总能想出来，多加修改润色也能应付过去。
只是，要想让胤禛相信她的法子，总得先让胤禛眼见为实吧。
硝石制冰说起来简单，只需要准备一大一小两个盆，小盆装水放在有水的大盆中。
将硝石放入大盆水里，搅拌融化吸收热量，小盆里的水就会冷冻结冰。
她要用硝石来做实验，以书面依据和实践真理来打动胤禛。
只是，硝石不易得。
据她所知，由于硝石是制作火药的原料之一，硝石矿都被朝廷掌握在手中。
民间一律不许私自开采，违者是重罪。
这也是舒瑶想让康熙参与进来最根本的原因。
毕竟，除了皇上，也没有别人能够光明正大弄来大量硝石制冰。
民间不能开采，但也不是全然没有硝石的痕迹。
还得多谢原主喜爱看医书，这才让她知道，除了朝廷手里，还有两个地方能找到硝石。
那就是医馆和道观。
硝石又称芒硝，除了是做火药的原料之一，还有医用价值，可以用来入药和炼丹。
只是硝石管制严格，医馆和道观需得在当地衙门里备案才能购买，而且每次能买到的量都不太多。
所以医馆里每次能买多少都有规定。
限量不怕，派人多买几次就够她用了。
但是，她出不去！
琼华院的下人能不能出去她不知道。
泽兰和冬青只比她早来一点，府里的情况也不大清楚。
也许，小梅会知道？
舒瑶转头看了眼侯在门口的小梅，扬扬手示意她过来。
期待地看着小梅：“咱们院里的人能出府吗？”
小梅虽然没有小月那么善于打探消息，但毕竟在府里待了几年，消息总要比泽兰她们灵通许多。
“回庶福晋，要是放在几个月前，咱们院里的人要出府很容易。
之前府里允许格格们每个月派人出府一次，不拘是派人回娘家还是上街买卖物品。
只是自从几个月前大阿哥夭折，府里对于进出府的下人就管得很严格了。
现在各院子里的下人出府，需要福晋点头，从正院领取进出府的腰牌，还要登记出府的时间、目的和预计归府的时间。
回来后要把腰牌送归正院，带进府的东西还得让正院的人检查过，确认没什么不妥的才行。”
舒瑶点点头，“我知道了，下去吧。”
这手续也太繁琐了，她如果要派人出府，需要先跟福晋报备，得到允许才能领取腰牌。
也就是说，福晋若是不点头，她院子里的人就出不去。
派琼华院的人出府购买硝石这条路那就行不通了。
先不说福晋会不会允许，单说买回来的东西还需要经过正院的人检查，这就不合适。
万一福晋认为她买这东西是要做什么不好的事给没收了，或者是禀告给四爷，那不就没有惊喜感了吗。
连出个府都这么难，舒瑶不禁感叹：“要是有人能自由进出府就好了。”
冬青在旁边听了半天，大约明白主子是想派人出府又不想通过福晋那边，于是也跟着思索起来。
作为一个优秀的贴身侍女，要懂得急主人之所急。
突然，冬青想起几日前小五跟她闲聊时说起的话，立即道：
“庶福晋，您若是想让人从府外带东西进来，奴婢想到一个人，也许能帮得上忙。”
舒瑶疑惑地看着她：“是谁？”
“前段时间分到院子里的金三福，听小五说，前几天三福的母亲赵大娘做了两双冬靴带进来给他，让小五好一阵羡慕呢。”
“赵大娘不是府里的下人吗？”
“不是，听说赵大娘从府里接一些浆洗下人衣服的活，来补贴家用，每隔三日会来府里一趟，有好几年了。
她不是府里的下人，又是经常出入的熟面孔，门房那边检查没那么严格。”
舒瑶听了，也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人选，勉强算得是上自己人。
“冬青，你去把金三福叫来。”
......
四日后。
这日是请安的日子，天还没亮舒瑶就起来梳妆了，刚坐在梳妆台前。
小月进来禀报：“庶福晋，金三福求见。”
“让他进来。”
金三福抱着一个坛子进屋，看着约有四五斤的量了。
“怎么买了这么多？这么大的坛子怎么带进来的？”在她的设想里，是用小罐子装分批送进来。
三天前赵大娘进府，舒瑶让三福将银子带给他母亲，交代大约买个两三斤就够用了，多余的钱就当是给的幸苦费。
三福恭敬道：“庶福晋给的银子有富余，奴才母亲将银子换成铜钱，用多余的铜板请了些人去全城的医馆买，就买了这些回来。
母亲进府送浆洗好的衣服，坛子藏在衣服里面，大早上门房的人犯困，不会仔细查。”
“原来如此。”
看样子赵大娘是把她预留出来给的赏钱也用上了，拿来雇佣人手，买了更多的硝石回来。
这事办得漂亮，超额完成。
对于做得好的人，舒瑶也不吝啬于奖励。
“泽兰，去取二两银子，冬青，去小厨房包两包糕点过来。”
想起三福的妹妹似乎身子不大好，舒瑶又让泽兰从库房里取一些寻常补身子的药材出来。
这些药材舒瑶也用不上，拿来做人情收买人心很不错。
三福是琼华院的人，他的家人算得上半个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有赵大娘在外头支应，也方便些。
每次需要请安的那天，小厨房都会提前做些糕点，给舒瑶垫肚子，等她去请安了，再慢慢做其他吃食。
这些糕点都是用加了灵泉稀释的玉泉水来做的，希望对三福的妹妹能有些帮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