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孙妈妈年纪大了，这二十棍子下去，不死也会落得一个残废，这件事情肯定是个误会，求相爷开恩！”周姨娘跪在地上，拉着卫裴杰的衣袖替孙妈妈求情。
孙妈妈是周姨娘的奶娘，当初跟着周姨娘一同入了丞相府，一直在周姨娘身边伺候着，二人感情深厚。
卫裴杰冷哼一声，拂袖甩开了周姨娘的手，“误会？我看她也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年纪，银子看的倒是挺清楚的，茶和酒会分不清吗？”
娇娇没想到大家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吵起来，她不明白，不过就是端错了茶，卫裴杰为何会如此生气？
娇娇想替孙妈妈求情，可又担心自己说错话，只好将目光转向了尤卿。
猜到到了娇娇的想法后，原本在看戏的尤卿终于开了口。
“卫丞相，容孤多管闲事，多嘴一句，此事的受害者乃是二姑娘，不如听听她打算如何处置这贱婢？”
既然尤卿都开口了，卫裴杰自然是不能够一意孤行的处置孙妈妈。
他转而看向娇娇，“殿下说的没错，娇娇，处置这贱婢的权利，便交给你，你想如何惩罚她？”
生死大权从卫裴杰的手中转到了娇娇的手中，孙妈妈立马跪着来到了娇娇的面前，拉着她的裙摆。
“二姑娘，是老奴老眼昏花，错把酒水当成了茶，但老奴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求二姑娘开恩，饶老奴一命吧！”
孙妈妈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祈求娇娇能够饶她一命。
周姨娘也很想为孙妈妈求情，可她怎么说也是这丞相府的姨娘，让她当众向一个晚辈下跪求情，她实在是做不到，否则日后她在这丞相府还怎么见人。
娇娇原本就没想着要惩罚谁，再加上孙妈妈跪在地上求饶，她当下便松了口。
“丞相大人，不过就是拿错了酒水，实在算不上什么大错，不如就算了吧？”
虽然卫裴杰说把处置的权利交给娇娇，但娇娇还是询问了他的意思。
既然娇娇自己都说算了，卫裴杰也不好再说什么，“既然二姑娘不愿惩罚你，便饶你一命，但主仆二人今日在殿下面前失了分寸，今日起便禁足一月，不得踏出南春院半步！”
“相爷？”周姨娘没想到卫裴杰会连她一起责罚，想要求情，可卫裴杰根本不给她机会。
“你闭嘴！”卫裴杰怒视着周姨娘，“这一个月，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滚！”
卫裴杰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周姨娘再卑微，那也是个要脸面的人，她强忍着眼泪站起身来，分别向尤卿和卫裴杰行了礼，然后才和孙妈妈一起离开了偏厅。
卫裴杰端起酒杯，向尤卿赔罪：“府中下人不懂事，让殿下见笑了。”
“无妨，只是丞相虽平日里政务繁忙，但府中奴婢还是要抽时间好好管教才是，免得将来外人说丞相管教无方。”
尤卿说完，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殿下说的是。”卫裴杰垂首应答。
一段小插曲之后，晚宴继续进行，沈素素命人重新为娇娇准备了一盏茶，没有了周姨娘坐在她对面，她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
***
晚宴结束之后，尤卿离开了丞相府，娇娇则在卫裴杰的陪同下回了汀兰小筑。
“我听太子殿下说，你今年有十四岁了？”回汀兰小筑的路上，卫裴杰与娇娇闲聊着。
娇娇点点头，“嗯，十四岁了。”
卫裴杰面露微笑，“十四岁好啊，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如果我的女儿还活着的话，今年也十四岁了，正是说亲的年纪。”
闻言，娇娇脚步微顿，她抬起头看着身边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以前她在他的脸上只看到严厉和凶狠，但是今天晚上，她却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沧桑。
“都说好人有好报，我相信你的女儿现在肯定过得很幸福，说不定她走丢之后，被一对善良的夫妇收养了，现在正忙着给说亲呢。”
娇娇能想到的安慰人的话，也就只有这些了。
听着娇娇说的有模有样的，卫裴杰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小丫头，我们不过才见过两三次，你怎么就能确定我是个好人？”
“因为尤……因为太子殿下相信你，所以我确定你是个好人。”娇娇抬起头，冲着卫裴杰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卫裴杰不禁嗤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
她说太子殿下相信他，指的是将她送到丞相府这件事情吧。
果然只是个年轻的小丫头！
“对了，既然都已经住进了这里，外人也都知道你是我的女儿，从今以后该怎么称呼我，你应该知道吧？”卫裴杰低头看着娇娇。
他可不希望以后娇娇当着其他人的面，还像刚才在宴会上那样称他为相爷。
娇娇垂眸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将她练习了好久的称呼喊了出来。
“爹。”
她的真身是朵莲花，无父无母，从来不知父女之情是何种感觉，所以为了叫好这一声“爹”，她私底下练习了很久。
“哎！”卫裴杰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回应。
时隔十年，卫裴杰终于听见了一声“爹”，尽管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叫的，但这一刻，他觉得他的女儿回来了。
将娇娇送到汀兰小筑之后，卫裴杰便离开了。
吃饱喝足的娇娇有些犯困了，准备洗个澡就去休息，可她却突然惊觉汀兰小筑里并没有伺候她的丫鬟。
换句话说，整个汀兰小筑里除了她便没有别人了。
她正打算去找人来问问什么情况，还没出门便看见几个丫鬟拎着木桶走进了院子里。
“你们是做什么的？”娇娇将那些准备进屋的丫鬟拦在了门外。
其中领头的丫鬟说道：“奴婢碧莲，二姑娘，相爷说您的伺候丫鬟还没选好，所以这几日先委屈您一阵，我们几个是来伺候姑娘洗漱的。”
说完，碧莲便领着其她人直接走进了屋子里，将浴桶里装满了热水，并且准备好了换洗衣物。
“二姑娘，浴汤已经准备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碧莲说完，便伸手想要脱娇娇的衣服，但却被娇娇一个转身轻巧地躲了过去。
娇娇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不用了，我洗澡从来不用人伺候，你们都出去吧。”
“这怎么行呢，您是主子，伺候你沐浴是奴婢们应该做的，二姑娘不必客气。”碧莲说完再次向娇娇走了过来。
这一次娇娇并没有躲开，而是怒视着碧莲，冷喝一声：“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