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吕顺忙上前，李晟却没有直接过来，而叫人放在了桌子上。
等人退下。
李晟这才放下手里的毛笔，凤眼淡淡斜看着那躺在桌面上的信封。
过了一会儿拿起来。
只是还没打开，又放下。
李晟忽然面露复杂。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看这东西。
若是里面有他不想看到的……
……
“柳公子莫要灰心啊，这科举本来就难，这次落地，下次可能就中了呢？”
白马书院里，柳如卿从学馆子里走出来。
一身长袍被洗的都有些发白了，手里的书册也是陈旧无比。
甚至书页的尾端有些地方都已经打卷了。
听到摆摊的一个小摊主，也只是笑了笑，那张清俊的脸上露出无奈，“多谢您吉言了。”
“要来点吃食么？”那摊主笑呵呵迎上前。
柳如卿笑了笑摆手，“不必了，今儿在书院里面吃过了。”
“那慢走。”摊主忙呵呵笑了笑。
柳如卿点头离开，一路回到自己在外面租住的小破院子。
因为是快要夏天了。
院子里就有些热。
加上通风不好，他闷了没一会儿，人就难受的厉害。
只好扒出自个放在榻下的罐子，数了数里面的银钱，发现只有不到十两银子了。
在京城里读书本就花费贵的厉害，他当年从苏家苏鸣继母那手里要过来的银子搬到了京城读书，如今所剩也不多了。
他六岁启蒙，自小便是徐州书院那边读书人里的佼佼者。
去年更是一举中了秀才。然后又中了举人。
本来想着今年定然能中进士就可摆脱这情况，到时候还顺便能寄些银钱给徐州的父亲母亲……哪想到……却连同进士都没中就落地了。
想着，柳如卿叹气。
下次科举是三年后。
这期间，自己要怎么熬过去呢，偌大的京城只有他一人。
难道要和其他的书生一样，抄孤本去赚银钱补贴家用么？
京城的书院，白马书院和还有国子监是最最有名的。
开销都不少。
他花费了大量力气进来，总不能一事无成回去啊。
“哎呦，你不知道，听说今年那个什么姓苏的苏状元，前几日蹴鞠塞的时候，带着人赢了几场呢。”忽然，临街的外侧传来阵说话声。
“真的假的，不是说他出身不好吗。”
“那又什么的，上头看中不就成了。”
眸光一闪，忽然，柳如卿抬起头，有些震惊。
起身，他匆匆就跑去了外面，抓住了那几个行人，“你们说什么？今年的状元叫什么？”
几个百姓被吓了一跳，但看抓住自己的人是个白面书生，倒是松了口气。
“就苏状元啊，苏……苏什么来着，苏鸣好像是？”
瞬间错愕，柳如卿震惊。
直至那几人离开。
都还不敢置信。
苏鸣，是他认识的那个苏鸣吗？
他考上状元了？？
可是往年的状元不一般都是江南的世家吗？
苏鸣居然……？
……
许是一连好几日，
后院的风向不对劲儿。
渐渐，众人都察觉出来了不对，掐指一算有大半个多月了啊。太子去看过太子妃，去看过孩子，还去看过刘良娣。
居然没找过苏承徽？
为首感受最深的就是曹奉仪，因为她平时就住在苏妤的对面，太子每来一次，她几乎都能看到。
但是这都五月下旬了。到现在太子居然没来过一次。
“这苏承徽，怎么忽然就失宠了？”
寒霜也摸不透，“不知道呢，许是出了什么事？”
曹奉仪忽然笑了声，“看看我说的什么，当初我找她联手，她不在乎，还讽刺我，现在可好呢，失宠了吧。”忽然憋闷了几个月的心里一下子痛快了不少。
起身走到了窗边，扒开帘子朝外看了几眼，又笑了声，“要不要去见一见。”
寒霜一愣，“这，这不好吧主子。”
曹奉仪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又没做对不起她的事。”
曹奉仪怕的是太子妃，可如今赵良媛虽然明面上没有和她有太大交际，但私下已经答应庇护她了。
这个时候看看苏妤的笑话，有何不可？
以至于晚膳之后。
曹奉仪带着寒霜就去了金华阁。
翠玉阁和金华阁本来就近。
也不就是几步远的距离。
不过听到苏妤今儿没再屋子里面，曹奉仪愣了愣，“苏娘娘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出去遛弯？”
守门的碧玉奇怪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恭敬道，“主子说吃撑了，就出去玩一玩。”
曹奉仪有点意外。
不过心里又有些讽刺。
搁着以前这个时候，太子多半是要来的，说不定还要陪着苏承徽一起用膳。
“没事，我就等一会儿吧。”碧玉看了曹奉仪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所以苏妤溜达回来的时候，就瞧见了难得一见的人。“呦，曹奉仪，找我有什么事？”
曹清上下打量一眼苏妤，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来看看姐姐最近过的如何。”说罢叹气，“今时不同往日，日后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姐姐莫要伤心才是。”
苏妤莫名其妙看她一眼，“什么天涯沦落人？”
曹奉仪可怜的看着苏妤，因为对方是接受不了如今即将失宠的落差，又安慰，“姐姐莫要强撑了，妹妹只是来安慰你的，也没有别的意思。”说完笑了笑，“还有，姐姐日后若是孤单，可以经常来翠玉阁找我说说话。左右大家都是闲着。”
“我并不闲啊。”苏妤有些好笑。
曹奉仪却点着头应着，一副，“我理解你，你别嘴硬了”的模样，“好吧，我不过是一说，姐姐别和我客气就是了。”
“曹奉仪娘娘干嘛？奇奇怪怪的。”
以至于回到金华阁，苏妤一边喝茶，听了翠芝说完也觉得更好笑了。“她这是觉着我失宠了吧。”
翠芝瞪大眼。
苏妤却摆摆手，“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
如今翠芝可听不得这个了。
其实不仅仅是翠芝，香枝卫忠，也有些焦虑。
虽然如今后院的奴才们不敢造次了。
前车之鉴嘛。
可是金华阁内奴才上下的心，却都是浮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