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了莫羽的迫切，又像是要与深海的压迫感对抗一般，莫羽身上的金光开始变得明亮了起来。
尽管对于黑暗为主色调的海洋来说，他身上泛起的这点光亮，不过是萤火之光，但也足够让莫羽稍微恢复行动的能力了。
他避开伊莎玛拉的视线，试图向着海面游去。
看出了莫羽想要逃离的意图，伊莎玛拉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
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轻笑。
但此时的莫羽完全没有心思去看她那清丽美好的容颜。
他要醒过来。
仅此而已。
再呆在这里，若是戒律的光消散了，自己或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为了不受美色蛊惑，莫羽甚至闭上了眼睛，一个劲地向上游。
原本厚重粘稠的海水被他拨开，他的双腿离开了海底那坚硬的地面。
而在他双腿离开地面的那一刻，伊莎玛拉脸上那无所谓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与好奇。
而莫羽也并不好受，双腿离开地面时，原本踩在地上所减轻的不适感，顷刻间就将他淹没，重新压在了他的身体上。
甚至比之前更甚。
若非是戒律保护着他，他怕是得呛好几口水。
而伊莎玛拉在流露出惊讶之后，很快又平静了下去。
她唱起了歌。
仍旧是那悠远深邃的调子，但她每唱一段，莫羽就感受到身上的不适感在加重，原本只是粘稠的海水仿佛凝固了一般难以划动，四肢也像是被沉重的锁链束缚住一样的动弹不得。
“嘶……”
身遭的异变让莫羽无奈地睁开了眼，却惊讶地发现身上泛起的金色光晕在变淡，原本升腾而起的光，像是被水泼过的火焰，仅剩下体表外那么一层。
更让他不安的是，他身上的属于戒律的光不知何时，染上了暗红的颜色。
而这一缕暗红色，还在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他的身体。
当这抹暗红完全将体表的金光侵蚀殆尽，自己……又会是个什么下场？
他不知道，他也不敢去想。
只能奋力地挥动自己的四肢，把自己的身子不断地向着海面上送去。
或许，只要能到达海面上，自己就能逃出这个梦境。
长久锻炼的他并不算孱弱，但遇着这怪异的海水，他也只能是艰难地向上游。
水中的一切，似乎都在阻止他的离开。伊莎玛拉的歌更是如此，仿佛穿透了一切，直接映照进了脑海之中。
他只觉得脑袋开始变得混沌起来。
或许再过不久，自己就会失去意识，沉浸在这未知的深海之中，在这里迷失吧？
在他的深度，抬头看不见海面，海面对他来说是那么的遥远，只剩下冰冷暗淡的海水，充斥在他的身边。
“留下来，成为我的血亲吧。”
伊莎玛拉的声音带着引诱和蛊惑，让莫羽的脑袋更为混沌了起来。
他不由得想起了斯卡蒂的话。
“我挣扎过，我对抗过。有什么用呢?种种弱小生命的痕迹最后也还是会被潮水抹平。”
尽管大脑不再清醒，但莫羽的四肢依旧在顺应着自己的本能，像是逃避什么极端的恐怖一般，拼尽一切的将他向海面上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