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织梦跪坐在苏姨娘身前,伸出一只小手,可这手却不像深居闺阁的贵妇小姐那般嫩白无瑕,而是像是粗使丫鬟的手一般粗糙。
苏姨娘盯着叶织梦的眼看了许久,她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个女儿了。
叶织梦平淡地抬眸与自己母亲对视,她的眸中平淡如水,看不出丝毫波澜。
“姨娘,把手给我吧。”
叶织梦向前伸手,一把握住了苏姨娘的手,两指搭在脉搏处。
“织梦,你跟祖母说实话,你姨娘真的有身孕了吗?”
老夫人盯着叶织梦的背影问道,老夫人心底已经知晓了答案,心里像明镜一般。
此时开口,不过是探一探苏情儿这个女儿的品性,若是这孩子被她母亲教坏了,那叶家便不必对这孩子上心。
“回祖母,正如……长姐所说。”
叶织梦探得了脉象,心中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可她最终还是缓缓转身朝着老夫人的方向拱手说道。
“织梦,你这丫头说什么呢?快跟你父亲说实话!快啊!”
苏姨娘眸子淬毒,满是怨恨,直勾勾地盯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大女儿。
万万没想到,自己养出的女儿,竟是个白眼狼!
"女儿虽不敢说医术了得,但也是在医馆里说得上一两句话的,还请祖母与父亲明鉴。"
叶织梦垂着眸子,拱手拜了下去,缓缓道来。
"啪。"
巴掌落下。
“你...你不是我女儿!你是谁!你是谁!”苏姨娘疯了似的上前用力摇着叶织梦,想要将她摇醒,让她看看眼前的究竟是谁。
一瞬之际,叶织梦的脸上便多出一个火辣辣的红掌印子。
"苏姨娘何必这么焦急,织梦也是心疼姨娘,瞧瞧您把妹妹打的,您瞧着不心疼吗?"
“你!你们都是串通好了的!想不到你连我亲生女儿都能蛊惑!你和你娘一样都是贱人!”
苏姨娘毫无遮拦地指着叶澜尘说道。
“啪!”
叶澜尘动作之迅速,根本没有给苏姨娘留反应的余地,巴掌重重地打在了她脸上。
“这一掌是我替我娘打的,她是正室,你只是个小小的姨娘,你对她不敬就该受教训。”
“啪!”另一巴掌打在了苏姨娘另一侧脸上。
“这一掌是我替父亲打的,你在叶府屋檐下耍疯,就没有把一家之主放在眼里!”
叶澜尘拍了拍手,将手上沾到苏姨娘脸上的粉脂拍掉。
“至于我嘛,倒是随你骂,想必姨娘已经咒骂我千百回了吧,我倒是不计较,随你骂。”
叶澜尘转身,将还跪在地上的叶织梦扶起,身后的晴儿看眼色地将叶织梦扶下去上药,瞬时之间,叶织梦的脸上已经开始肿胀起来,瞧着让人心疼。
“不必多说了,去查苏姨娘这段时日都与谁接触过!”叶楚衣袖一挥,险些将跪在地上的苏姨娘扇倒。
这场闹剧是时候结束了,老夫人正要起身,叶澜尘接着便扶了上去。
“尘儿回到京都还未曾安置,我去带尘儿看看院子。”
老夫人瞥了一眼叶楚,便准备撒手不管了。
“这荡妇是你屋里的,该如何处置听你的。”
老夫人扔下这句话,转头便由孙女扶着,向后院走去,叶子轩见机也立马跟上,他还没有见过姐姐的院子呢。
叶澜尘的院子在叶府的东侧,正是儿时住的院子,叶楚一家迁往江南之后,便一直空置着,老夫人也派人天天打扫。
叶澜尘扶着老夫人,老夫人牵着叶子轩,三人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小厮,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院子方向走去。
叶澜尘儿时的院子旁边还挨着一座院子,看起来构造没什么两样。
叶澜尘推开院门,扶着老夫人走了进去,院子极为宽敞,院一侧种着一颗枣树,树下有一架秋千。
叶澜尘已经能够想象到,小小的叶澜尘在树下荡秋千的场景,那时的她应该无忧无虑吧。
“这秋千是你大伯父在你儿时生辰时做的,当时你堂姐可是惦记了好久。”
老夫人指着那架褪色的秋千说道。
叶澜尘缓缓走到树下,抚摸着秋千已经快腐朽的木架,思绪万千。
如果这具身体,也就是现在自己的娘亲能够护得了她,是不是她就不会在那破旧的小屋中孤独地离开了。
“砰。”一颗枣子落到叶澜尘身前,打断了叶澜尘的思绪。
叶澜尘抬头望去,树叶沙沙作响,不一会再次落下来一颗枣子。
"是堂姐吗?"
叶澜尘朝着树上说道。
一道身影一跃而下,一下子抱住了叶澜尘。
"堂妹想我了吗?"叶雨婷像是熊一样趴在叶澜尘身上。
"刚刚府门口人太多了,行事多有些不便,我院子就在隔壁,以后有的玩喽。"
叶雨婷打小就与叶澜尘住在一起,虽然一人一个院子,可两人总是会商议好去谁的屋子一起睡。
"雨婷,大小姐疯疯癫癫地像什么样子。"
老夫人宠溺地数落着眼前的孙女。
"你都十八了,我高低给你找门亲事嫁出去!看你在夫家还是这样子吗!不,你这幅样子,还能找到夫家吗?"
"祖母,不是不提这事儿吗!"叶雨婷立马撒开了叶澜尘。
叶雨婷最怕的人有两个,一个是祖母,一个是母亲,一旦唠叨起来,她十分头痛。
见叶雨婷在,老夫人便将安置叶澜尘的任务交给了她,自己带人先行回去歇息了。
"尘儿,你不在京都的这些年,我过得可无聊了,哥哥们每日都没空陪我玩,还是咱姐妹好。"叶雨婷拉起叶澜尘的手说道。
"我也可以陪堂姐玩!"叶子轩跳起来想要抱住堂姐,努力争取存在感。
"你?我们女孩子可不和男孩玩。"叶雨婷挑眉瞥了一眼小只的叶子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