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云茜挂断电话睡觉，青染才将通讯器放在一边，转身看向身后正已经不知道向他发了几次眼刀的云老爷子。
云峰已经吹胡子瞪眼的听着这条该死的鱼和自家孙女煲了好一阵电话粥，期间竟然还忍着一语不发，任由这条鱼和云茜秀恩爱了好一阵。
青染察觉到老爷子的不情愿，却也只是笑了笑，主动靠近了一些云峰开口。
“云博士，还没调试好吗？”
云峰自然又翻他一眼：“早就好了，要不是我怕茜茜知道你在做什么后会担心，我早就把你小子的通讯接过来和我的乖孙聊上两句了。”
青染点头，云峰瞥他一眼，接着就指了指身后的白色试验台。
“躺上去，我会先实验一些药性比较浅的试剂，这段时间内估计都不能停药，你得多忍忍了。”
青染闻言也没犹豫，只是在触碰那张看起来似乎很熟悉的白色试验台时指尖微顿。
但他还是没说什么，乖巧的爬上了试验台，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尾巴和手都绑了链条。
云峰将手下的试剂装进针管，侧头看了他一眼，便起身站在青染身前。
惨白的灯光晃了青染的视线一眼，他下意识的闭上眼，不想去看自己的身体。
云峰瞧他一眼就心中了然。
“别想那些了，你小子命好，已经让我的茜茜捡回来了。”
人鱼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也低笑两声。
“云博士，能......多跟我讲讲茜茜之前的事情吗？”
他很想知道，在他缺席的那些日月，她是怎么长成这样好的人的。
云峰手下顿了顿，沉默了许久，直到针尖刺进皮肤的瞬间，青染才又在空气中听到了他的声音。
“茜茜啊......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丫头，虽然缺了我这个老爷子的照料，但我一直知道，她是个值得我骄傲的孩子。”
“我曾经说过，云霁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但茜茜却更让我惊讶。”
“茜茜早在十六岁那年就完成了学业，得到了生物学学士的证书。”
“可那个丫头甚至都没和我说一声，就背着我又去了国家科研所。”
“整整三年，我一次都没有见过她，想起那段时间，我甚至几度以为她是参加了什么秘密任务，早就已经死在外面了。”
云峰给青染打了两针，接着又给他挂了一瓶点滴。
老爷子说着就坐在试验台的旁边，不由得叹了口气。
都说人就是犯贱，也怪他糊涂，在那三年里，才终于从过去的打击里回过神来。
直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眼前应该珍惜的。
青染静静看着头顶悬吊的药瓶，见药水一滴滴在瓶中荡起涟漪，眼前又不禁幻想起云茜十几岁的样貌来。
他心中知道，在他缺席的那些年，这个姑娘应该比现在要更加锋芒毕露，活像只刺猬，完全不让人靠近分毫。
可即使那样，他也很想见见当时的那个姑娘。
该有多让他心动。
此时，青染所处实验室的上层，乔莉正稳坐中心，向着下面的人发号施令。
“大家打起精神来，把这几天天宇投出来的股票一个不落，全给我收了。”
“记得，都做的隐蔽点儿，别咱们还没开干呢，就让人家发现了奥！”
大小姐开口，底下的人自然也就点头应声，将顾家最近放出的股票尽数收购。
一群人心中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估计过不了多久，顾家的这家公司就要出现不小的问题了。
乔莉漫不经心的翻看了两眼顾家最近抛售的股票数据，明面上显示股票都买自不同人之手，可实际上，早就已经全被她收进了口袋。
顾家的人现在还看不出来猫腻，要是云茜大神那边进行的顺利，过不了几天，顾家的股票必然会一下子翻个好几倍的价钱，到那时候，她还能狠狠捞一笔。
想到这，乔莉不禁笑的眉眼弯弯，活像一只做了坏事儿的狐狸。
身边人见她笑的这么肆意，也就随着她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
白羽细细剥去手中葡萄的表皮，侧首递到眼前人的嘴边。
“吃葡萄，不用吐皮。”
乔莉一愣，接着就张口叼过了那颗葡萄。
可尽管她已经做的很小心，唇角还是不经意扫过少年葱白的指尖。
她下意识红了耳朵，去瞧白羽沾了葡萄汁水的手指。
一时间竟然觉得，他竟然比那颗进了肚子的葡萄还要来的晶莹剔透。
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乔莉赶忙撇过头去，一时间在心中暗骂自己竟然会对美色这么扛不住诱惑，只是吃了颗葡萄，就对人家小天使怀着这样的心思！
她有罪！
白羽注意到乔莉撇过的视线，原本喜悦的心却在片刻间又沉入谷底。
他下意识的垂眸，忍不住静静收回了微颤的指尖。
果然，她还是不喜欢这样。
哪怕只是一点身体接触，她都会下意识避开，好像他的触碰像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白羽心中刺痛，他禁不住感到喉咙干涩，想起那条死鱼之前对他的嘲讽。
他从前是只知道以色侍人，可他的颜色到了莉莉的眼里却什么都算不得。
巨大的不安已经包裹了白羽的心脏，他不想离开莉莉，可他却不知道，自己除了身体以外，还有什么是能留得住她的。
少年一下就红了眼眶，却又不愿让乔莉看到，只能着急忙慌的站起身来，冲着门外跑去。
乔莉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却也顾不上别的，立刻也站起身来追着他出去。
“白羽！你怎么了......”
可身前的少年脚步轻盈，乔莉追了半天也抓不到他的衣角。
直到少年一脚踏进电梯，乔莉心下一急绊倒在墙角，抬头的时候，才终于瞧见他向着自己走来。
少年慌乱的去看她的脚踝，眼角还是红的，却张口就问她有没有事。
乔莉愣了愣，甚至没有经过思考，就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羽，你怎么了？”
少年显然被突如其来的温暖惊的愣了神，直到很久之后，才微微颤抖着回应了这个拥抱。
“莉莉，我只是......只是有些不安。”
他下意识的圈紧了怀里的人，却又颤抖着怕她下一刻就推开自己。
“你别推开我，好吗，莉莉。”
“好，不会推开的，你别害怕。”
乔莉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直到身边的人不再颤抖，她也没有松开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