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下的这具身体像是带了电流，接触的瞬间就让人鱼感到轻微的麻意丝丝缕缕缠上指腹，勾的他内心没由来的生出一股热流，随着心脏的跳动流向四肢百骸。
云茜唇角勾着狡黠的笑，眼波流转，瞥见他骤然染上绯色的眼尾，像是烧红了一片轻柔的云。
他的耳朵下意识的微微抖动，像振翅的蝶，轻轻拂在她的心上。
云茜心下升起笑意，刚想伸手去摸他的侧脸，却冷不防被人鱼侧首躲开。
他瞬间就像是受了惊吓的猫儿一样，一个起身逃开她的身侧，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你是不是在骗我，我怎么、怎么会......”
“怎么？不相信你以前会做这种事情？”
青染的反应实在是好玩，和之前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反差，一时间让云茜禁不住玩心大起。
她站起身，缓步走到他的身前，直到他被抵在墙上，完全退无可退。
“你不想承认不要紧，但我们可是什么都已经做过的关系，事实已经定型，别想赖账。”
云茜的呼吸浅浅拂过他侧颈闭合的鳃孔，勾的他已经面红耳赤，不由自主间呼吸急促。
青染的脑中欲哭无泪，总觉得眼前的人类明明小小一只，落入他眼，却像只装成猫咪的狮子。
云茜眼中已经全然不再掩饰笑意，见他耳朵已经抖得不像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青染原本还想说话，下一刻，就见她蓦的抬手按住自己的肩膀，踮起脚尖在他的下巴上落下一吻。
他骤然就大脑宕了机，好像在一瞬间听到自己的心脏炸开了花。
随后，少女就笑着放开了他，眉眼弯弯，那样肆无忌惮。
“不逗你了，我对纯情小鱼鱼可没什么兴趣。”
胡说！她明明心情好的就像只开屏的孔雀！
人鱼愣在原地，脸上的热度涨的半晌都消不下去，听到这话明明气的要死，却又因失控的心脏而失了底气。
云茜挑眉看他一眼，总觉得这鱼现在的状态很是好笑，明明刚见面就抓住她啃个不停，现在却又完全像只经不起调戏的小狗。
又或者......这鱼原本就该是这个性子？
云茜原本还在无所顾忌的解着衣服扣子，想到这里，却顿了顿动作。
她现在才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忍不住转头看向那条仍旧瑟缩在角落里的鱼。
“好吧，青染，虽然我已经大概有数了，但我还是需要你告诉我——”
“你现在的记忆停留在多大？”
云茜左思右想，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果不其然，青染的回答和她所想的如出一辙。
“大概……在一年五个月左右。”
得了，破案了。
云茜当即感到一阵头疼，心底自然而然就涌上些许无力感。
人家都是养鱼千日，用鱼一时，她倒好，养鱼不说千日吧，好歹也过了这么长时间了，现在倒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不过......
一时无心，云茜的脑中莫名就想起之前看过的那些视频。
他所有的不堪，所有的痛苦都被暴露在她眼前的那个晚上，当时的她......在想什么呢？
心脏突然在一瞬间得到了安慰，云茜抬头，在怔然对上青染眼睛的刹那，好像终于找到了一切灾祸的缘由。
原来那个时候，她想的是——希望能抱一抱他。
那个被过去掩埋的少年原本已经无法回来，可现在，就在她的眼前。
视线交叠，云茜好像终于在时光不可逆行的溯流里，抓住了一点属于他的光影。
青染看见他的人类忽然笑了，她逆着光，黑色的发丝被勾勒成金色的丝线，宛若她本身在发光。
云茜勾唇，细碎的光芒在她的瞳孔中落下一片星河。
“我想我现在知道了，老天为什么会让你在我面前失忆。”
人鱼的视线已经全然被她占据，在那双怔然的眼中，云茜看出了他的茫然。
但云茜却知道，也许这就是大海带给她的惊喜。
它还给了她一个尚未完全破损的青染，给了她一次机会。
回到过去的机会，重新......救赎他的机会。
云茜准备的时间比季莺莺预想的要短很多，尽管如此，她还是下意识的一把将手搭在云茜肩上，转着眼珠跟她打趣。
“哟，比我想的快多了啊，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我其实都做好等你俩亲热完的准备了。”
云茜则挑眉看她一眼：“要真等亲热完，估计你就得住几天了。”
季莺莺属实没想到这话能从这个油盐不进的小妮子嘴里蹦出来，当即就是一愣，瞪大了眼睛看她，一时间失了语。
“嗯？你是云茜？你真的是云茜？？？”
这种荤话是原来的云茜能说出来的？正常的剧本难道不应该是无视她的调戏吗？怎么落了个水还能让人性情大变的？
红发的女人还想说什么，可下一刻，门后突然多出的高大身影就先她一步把云茜拉了过去。
警告的视线落在身上，季莺莺抬首，对上青染那双充满野性的竖瞳。
她一怔，还没顾上说话，就被庄靖儿一把拉到了身边，无声的冲她摇了摇头。
直到此时，青染才收回了警告的视线，侧首看向怀里的人类，下意识皱了皱眉。
他见不得有别的什么东西碰她，这个红毛的，他也很不喜欢。
云茜安抚的摩挲了下他的指尖，就满意的看到他抖动的耳朵。
他是条很好懂的鱼，至少，云茜确认，自己是懂他的。
“青染，别生气，忍一忍，好吗？”
云茜一直都知道她的人鱼是个娇气的宝宝，从前总在她的面前悄悄藏起自己的占有欲，可现在，却能这样明显的摆给她看。
“......嗯。”
她的手软软的像是云，青染垂眸，在云茜指尖抚上他侧脸的时候就不可思议的安静下来，就连眼尾也悄悄染了些红。
云茜牵过他的手，见他听了话，才转头看向一边沉默了许久的宋菁：“宋院长，我有个不情之请，虽然我知道对现在的你来说可能不好接受，但我还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青染现在的状态不稳定，您的技术我已经见识过了，如果可以，我想请你到我那边去帮我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