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把附身符送给他。”程玥的眉头微微有些蹙起。
徐莉莉看着程玥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不赞同，她内心很是不安。
她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徐莉莉眼眶有些泛红，：“程玥，我很感激你在上个副本替我去了404宿舍，如果不是你我的下场会和赖冰冰一样。所以，我在那个时候就下定决心，能帮别人一把是一把。”
看着徐莉莉满是感激的眼神，程玥神色复杂。
她去404只是为了寻找线索，根本没有所谓的替徐莉莉冒险。
程玥重重地叹了口气，她语气软了一些：“以后别再这样了，下次你要是遇到危险了，没了护身符怎么办？”
徐莉莉小声嘟囔道：“我一见他可怜，就没想那么多……”
程玥的脸色更差了。
看着程玥对徐莉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站在一旁的徐知晏先是一怔，接着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半斤八两，你不也是这样？”
徐知晏的这句话成功让程玥微微吃瘪，她看向徐知晏的神色带着一丝愠色。
女生鲜活的反应似是有趣，徐知晏一向清冷的眸子里盛满笑意，疏离的面色也微微有了丝裂痕，似是融化的松雪。
“咯吱”，1203的门这时候却突然打开了。
小鬼依旧只探出了半个脑袋，两个黑色的眼珠带着恶意，他的语气天真：“哥哥姐姐们早上好呀，你们有没有看见我的家教老师？”
“小朋友，姐姐就是。”程玥连忙朝徐知晏三人挥了挥手，然后就往1203的门口走去。
“啪”，1203的门从里面关上了。
方野看到徐知晏黑沉沉的眸子一直盯着程玥离开的背影，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坏笑：“啧啧，别看了，人都不见了。”
徐知晏没有说话，他眼神里带着些担忧。
“走呗，跟我去员工餐厅吃个早饭。”
徐知晏颔首。
两人向徐莉莉道别后便走进了电梯。
只是徐知晏临走时的余光看向徐莉莉脚边的人头拖把，神色若有所思。
12楼属于玫瑰公寓的最高层，客厅里光线充足，程玥一抬眼就看见了阳台上巨大的落地窗。
一只又一只漆黑色的乌鸦像疯了一般狠狠撞向落地窗的玻璃，又迅速掉落下去。
啪、啪、啪。
玻璃上溅起一团又一团的鲜血，像盛开的花。
楼姨家的客厅空间很大，只是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腐臭味，让人作呕。
密密麻麻的人头摆满了客厅，这让程玥想起自己那个读二年级的弟弟，他的玩具就是这样摆在他们家客厅里的。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地板上的大部分人头已经腐烂了，有些甚至变成了骷髅，也不知道这个小鬼囤了多久。
小鬼用满是恶意的语气对程玥说道：“姐姐，你能不能做我的新玩具啊？”
不能！
程玥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她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脑袋，她的头竟然也开始微微发疼，她问小鬼：“你要把姐姐做成什么新玩具啊？”
程玥边说话边不动声色的把护身符握在了手心。
稚嫩的声音响起：“我要把姐姐的头割下来做成皮球。”
我谢谢你，程玥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你的玩具只有皮球吗？”
小鬼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他回答道：“是呀，奶奶说男孩子只能玩皮球。”
程玥扫视了房间一圈，她没有看见任何电子产品，连电视都没有，怪不得在这个人人普及手机的时代，楼姨还用的收音机在听京剧。
“那你爸爸妈妈呢？”程玥问。
“我没有爸爸妈妈，奶奶说我是垃圾堆里捡来的。”
“唔。”程玥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她声音里带着笑意：“不要把姐姐的头做皮球了，姐姐教你玩更好玩的其他游戏好不好？”
“好呀好呀！”小鬼拍着手，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这个小鬼只有五岁，根本没到上学的年龄，楼姨为什么要让她做家教？
程玥沉吟半晌，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
“姐姐，这是什么呀？”小鬼的语气里满是好奇。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小鬼似是很苦恼一般，皱起了自己小巧的鼻子：“奶奶有一个，可是放在柜子里不让我玩。姐姐，这个是玩具吗？”
程玥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小萝卜丁，语气温柔：“是啊，这个是手机，是特别好玩的玩具。”
她继续循循善诱：“你要是觉得好玩，那你答应姐姐，以后姐姐来上课的时候你要把你的皮球都藏起来，好不好呀？”
小鬼重重的应了一声。
程玥低头朝自己脚边看去，一颗女人的头颅就这样静静躺在地上，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神里满是不甘。
程玥像是不经意间询问：“这些皮球都是你在哪里找到的呀？”
小鬼的双手正放在手机的屏幕上，细小的指头随着游戏人物的行动来回摆动着，他的声音糯呼呼的：“这些都是在地下室找到的，每次去都只剩头了，身体都被那些叔叔阿姨们吃光啦。”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程玥和小鬼约好第二天晚上八点再来上课。
小鬼把手机依依不舍的交到程月手上，说：“姐姐你好眼熟啊，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程玥心里咯噔一下。
昨天楼姨见她的时候也这么说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跟姐姐说说，你在哪里见过姐姐呀？”
小鬼认真思索着，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他连忙跑进一间卧室，片刻后他手里拿着一部手机走了出来。
手机是水果的，套着粉色的手机壳，一看就是女孩子的东西。
“哎呀，姐姐这个手机怎么不亮了？”小鬼使劲按了按。
“给姐姐看看。”程玥接过手机，接着从包里取出充电器。
一分钟后，屏幕亮了，壁纸上四个洋溢着青春笑容的女生正对着镜头比着耶，是程玥她们宿舍的合照。
“咯噔，咯噔，咯噔……”程玥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是赵雪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