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桃娘对将死之人非常有耐心。
她走了过去，轻柔的接过菲奥娜手里的镜子。
然后缓缓的转动角度，最后确认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柔和的灯光本来就有美颜效果。
菲奥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回到了没掉发之前的巅峰时刻。
她微笑着，像是抛去了所有仇恨。
甚至还和死对头说起了知心话。
“金桃娘，生命可真像是一场狂欢。”
“你还记得咱们年轻时吗？”
“我遇见过一个乐队的鼓手，他叫莱翁。”
“天呢，现在回想起来，他依旧迷人极了。”
“当时我为他疯狂，甚至还和他一起去了伍德斯托克。”
“我们在那里度过了狂野的六个月。”
“呵呵~但他也是教导我苦涩和背叛的老师。”
“当发现他有了不耐的举动时，我选择了先一步离场。”
“就像在派对上，我总是最先离场的人。”
“这也避免了别人主动想把我赶出圈子。”
“你看这个选择多么体面！”
“并且我还给了别人记住我的机会！”
“希望我这次的选择依旧体面。”
“也能在那个说爱我的人心里留下些什么吧……”
金桃娘小心翼翼的将腮红刷递给菲奥娜。
她现在极度配合，就怕一时大意让对方产生逆反心理。
可菲奥娜像是真的看开了一般。
她一边沾着腮红一边释然的笑。
“我这一生过的还可以对吗？”
“有些人撑着旋转木马只求安稳。”
“有些人却为了追求刺激，大胆去玩危险的过山车。”
“而我这一生做了那么多疯狂的选择。”
“现在就算自杀，也算是将主动权握在手里了吧？”
金桃娘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破天荒的赞美起了菲奥娜。
“说实话，从小到大我是嫉妒你的。”
“你的美丽，强大，自信都是我缺少并且向往的。”
“虽然你离经叛道，但我依旧希望成为你。”
“可杀死上一任至尊女巫不可原谅。”
“这也给了我机会，一个与你为敌，将你拽下神坛的机会！”
“但我们有了科迪莉亚……”
“这个女孩儿太可怜了，她那么美好，她不该缺少真正的母爱。”
“所以我收起了那些嫉妒和自负的正义感。”
“为了科迪莉亚，我愿意停止追查上一代至尊女巫。”
“但你又出手了，也重新燃起了我曾经的执念。”
“菲奥娜，我想说的是你的人生真的很精彩。”
“如果能轮回，我要说我还会嫉妒你。”
“并且继续和你为敌，然后再暗中蛰伏寻找你的错处。”
菲奥娜胳膊搭在梳妆台上，满眼都是骄傲与开心。
能听到死对头的真心话。
甚至于剖析自己同样阴暗的心态。
这的确取悦了菲奥娜，也让她更加感慨。
“那么金桃娘，希望咱们在地狱里碰面，然后一起轮回！”
在衣塔上拿下来一件及膝皮草。
菲奥娜利落的穿在身上。
然后接过金桃娘递过来的水杯。
捧起一大把白色药片一口吞下。
“你会帮我照顾女儿的对吧？”
菲奥娜合衣躺在自己熟悉的大床上。
双眼不安的看向金桃娘。
“我曾经将她比作人生里最大的败笔。”
“甚至觉得这个败笔会折磨我到下个轮回。”
“但我知道，我爱她。”
“当见她眼睛被硫酸腐蚀的时候，我恨不能伤在自己身上！”
药都吃了，金桃娘终于放下了对菲奥娜的戒备。
当然，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她不介意给出更多的安慰。
并且对于科迪莉亚，金桃娘能说她的母爱可以媲美任何一个亲生母亲。
“放心吧，我成为女巫学校的监理，其实也是为了能多帮她。”
“现在汉克的小心思也被科迪莉亚揭穿了。”
“那个负心汉再不会以夫妻的名义，来骗取科迪莉亚的善心了！”
菲奥娜听着金桃娘的保证，眼神越来越平静。
她最后提了个要求。
“帮我的画像找个好一点的位置吧！”
“拜托了，虽然我在女巫团恶名昭著。”
“但请别把我的画像丢在地下室里。”
“我不想和那个受人鄙视的苏国女巫呆在一起！”
金桃娘点点头，看着菲奥娜缓缓的闭上眼睛。
她躺在白色蓬松的被子上。
黑色的皮草衬的菲奥娜贵气逼人。
尖头高跟鞋将一双长腿修饰的更加笔直。
这女人到死也都美的让人心动。
悄悄的退出房间，金桃娘目光扫过菲奥娜的梳妆台。
上面的首饰盒里摆了七八条带着历史的高档珠宝。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会觉得反正这个女人也要死了。
还不如自己拿来继承省的浪费。
可多年来的嫉妒已经当着死对头的面抒发了出来。
她的学生还为她购买了更多的珠宝，华衣。
甚至在一两年之后，她的容颜还会回到巅峰时刻。
这所有的所有，都是菲奥娜梦寐以求的。
那么自己还嫉妒什么呢？
房门轻轻合上，屋子里的灯光也渐渐暗了下去。
在走廊另一头的楼梯上。
小女巫们或做或站焦急的等待着。
尤其是看到麦迪逊先一步出了房间，佐伊迅速问起她的战绩。
“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麦迪逊站在楼梯最高处，骄傲的拽了拽裙摆。
“非常顺利！她以为我是下一任超级女巫！”
“气的连吸烟都平复不了她嫉妒的心情！”
楠坐在下面的楼梯处突然不满的抱怨。
“为什么非要选你做这个诱饵啊！”
“难道我不行吗？至少派其他人更有说服力吧！”
“你都被她杀过一次了，信你是接班人还不如信我！”
麦迪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夸张的勾起了嘴角。
然后再一次用挑剔的目光看向楠。
“因为你毫无品味！”
“而且你闻起来有一股鱼腥味！”
楠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半天回不上话。
最后她像是找同盟一般，把目光转移到佐伊身上。
“你觉得我能成为至尊女巫吗？”
佐伊……
她尴尬的左顾右盼，不想直视楠期盼的目光。
但这个表情已经算是回答了。
楠愤怒的站了起来，对着所有人说道。
“你们全都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