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就不信为娘的话?你为何不赶快跟娘回家?你没权没势的,你一个人,去和东家和掌柜出头?你哪有人家势力大呢?你一个人去告官,你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呢?”
李小牛的老娘,在教训儿子。李小牛跪在母亲身边,满脸都是倔强神色:“娘,俺不走。俺一直都是给掌柜和东家帮忙俺的,俺得帮他们出头。”
“谁给你的本事?谁给你的胆子?咱们都是老百姓,哪个敢斗得过有钱有势的官府老爷?你要气死我不成?”
“您老人家别生气,俺不想就这样窝囊,俺不愿意,就要跟掌柜说句公道话。老东家为了给工部衙门修这条铁路,要交上工钱,要交上先给的银子,他六十多岁,拖着瘸腿,带着儿子孙子,挨家挨户,求爷爷告奶奶的借钱,讲好利息,只为借钱,也会提前给伙计和工匠们先发点银子。
师娘养了十几年的老狗,一家人一样,都狠心宰了,只想着给工匠师傅们多点肉吃。娘啊,师娘她一个人悄悄哭了三四天,那是师娘养的儿子啊,通人性的老狗啊,娘,你辛苦拉扯我养大,可我不是那个畜生啊。
我不能看见人招惹有钱有势的老爷,我就躲得远远点。娘啊,你儿子不是一个畜生。我就算不孝顺,不给您老人家尽孝,我也要出个头,给掌柜和东家讨个说法。
凭啥,祖孙三代拼着命经营一个商号,他怎么长着啥势力,就轻飘飘的给五两银子,就买了他的宝德祥?凭啥?我就不服气。我穷,我吃不上肉,我也穿不上衣服,穿不上鞋,不敢买药,那些有权有势的老爷,看不起我,都觉得我们脏,我们穷,我们像耗子一样懒,说我们狡猾,说我们是刁民,天生挨鞭子的蠢货,一个字都不识,撒几个大钱,都跟狗一样冲上去给老爷们跪下,还得点头哈腰谢谢老爷。”
娘,我不孝顺,是我惹您老人家生气。可我不服气,我不服。我有的是力气,我吃糠咽菜,我顶着星星干活,披着月亮下地。那些老爷们的孩子,穿金戴银,戴着玉,想吃什么,就敢吃什么。我饿的疯了,也只想着去河里摸条泥鳅解馋。
那些老爷们的孩子,可以跟着先生写字读书,还可以参加什么考试,还能成举人老爷。肩不能提,十指不沾阳春水,都有人伺候着。
为啥,我就得没日没夜的干活?我不服气,人家祖孙三代人拼死拼活的干,那一份家业,一份商号,就值五两银子?凭什么那些老爷,就瞧不起我们这些泥腿子,说我们懒惰不知上进?
老东家和少掌柜为了宝德祥的老少爷们,每月及时发点工钱,养家糊口,头发都愁没了,也只不过五两银子,地契房契,执照都随便给啊。
李小牛才十八岁,他很倔强,他不愿意低头。他抱着老娘,嗷嗷痛哭,他就不愿意低头。宝德祥的老东家拖着瘸腿,来到院子里。
“五两银子,是少说你们了。本公子给你们五十两银子,也算本公子发个善心。”白掌柜的亲侄儿,少东家,摇着白玉扇,风度翩翩,带着四个水灵的小丫头,还有十几个保镖护院,横眉立目的。
白少东家根本看不起这种泥腿子,小商号。他自幼拜名师习武,一顿吃饭都十几两银子,名武师都要一年几千两,有名的塾师也都是一年几百两,知书达理,自幼习武,那可不是吹得。
“你一个宝德祥,小商号,几十个伙计,你能做得了什么?”在白少东家看来,这种人,一无是处。李小牛怒气爆发,红着眼,被老掌柜拼命抱住,他才能说出话来。那几个保镖护院,已经准备动手了。望海楼是什么势力?
那是跟随厂公,跟随帝皇的产业,这怎么会和那种小商号的泥腿子庄稼汉,折腾上什么事了?“老东家,你别怕,我就去帝都,我就去衙门告状。有督察院,督察院,我不怕。
我听那些说书说报纸的人说了,他们说了,督察院的田大人,是什么御史,他开口,就是厂公也给他面子,他讲理,给老百姓出头。”天真无知,白少东家都笑了,这是什么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