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中有米,却喂下一群鸡来啄食。这一群鸡起初很饿,只要有米洒下,就会有群鸡过来啄食,围在你身边,很亲人的样子。
你持续喂下几把米过去,那些鸡便吃的饱了。可鸡不如人,没有那种贪欲。鸡吃饱了,就不会再围拢你,也不会回应你的召唤喂食。不饿的鸡,召唤不动。那人呢?人与鸡不相同。身体里的胃口食欲,远远超过人心里的贪欲。
食欲有限度,贪欲永远没有止境。吃饱也无所谓,依旧会狠命的去吃,吃不下,就拿,拿不下,可以扔,可以倒卖给旁人获利。鸡不会去讨好贿赂喂食者,更不会狼狈为奸,上下传统营私舞弊。
论起来,这鸡的道德,远远不如人。那你为何要处理这群鸡?一刀都宰了,鸡飞狗跳,什么也捞不到。鸡不是人,那你喂人,而不是喂鸡,所需处置对付,自然就不同。鸡它不懂事理,可以驯化,却不能教化。
人心奸猾,你手中刀,仍在滴血。让民心中有所畏惧,却不可肆意妄为,嗜杀无度。民心有法度,有公平,那并非夸夸其谈,就算有所偏颇,也需要谨守信用。
官字两个口,可不能随意胡说八道,只为自己利益而信口开河。真实对人,能过则过,不可便就是不可。
当初立下规矩,就算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也依旧要官府立下的规矩不会随意改变。要那些守规矩的,保护他,给他们一条路,哪怕辛苦,也要给一口饭吃。
就如宝德祥那样的老掌柜一家,祖孙三代,只为诚信经营,诚心待人,从不克扣工钱,也会善待工匠,辛苦劳作,只为赚点血汗钱。
此种诚信之人,如同黄金一样可贵。要让那些老实人,给一条路,让他们守规矩,鼓励他们做得到。名利双收,那必然是要做到。
官府掌权之人,不可心中唯有利益,要有虚幻之公平正义,有礼仪,有众人在心中。那鸡群,如果你欺骗一次,并不喂食,你会如何?久而久之,那些鸡便不来。它不信你,又有何用?执掌权力之人,也不是神明,犯错难以避免。
可你不能信口雌黄,认错无妨,却不能振振有词,总觉得理在你手中。管理天下,执掌帝国,人员官员兵员众多,敌国林立,哪有那么容易?其实咱家坐在这帝都之中,依旧那么容易。不与民争利,与民讲一个信字。不需手段频出,不需哄骗老实人。
当初与众人约定法度,就是一个信字。咱家可以把天下豪强斩尽杀绝,但不会违背一个轻飘飘信字。就在刑场之内,三十九名人犯,杀人放火的强盗,横行乡里的地痞恶霸,贪赃枉法的官员,不法豪强,个个人头落地。
此次不同,是厂公他老人家,亲自持刀,这都是人头落地,铁面无私。任你尔等犯人家属手段用尽,却逃不过一个死字。围观百姓,多是面带肃然佩服之色。
杀人不少,然而众人却得到心安。帝国法度,威严无私。那得到告状的百姓,都活得一份银子赏赐,最低也是五十两。五十两银子,中等五口之家,一年吃穿用度不愁。这告状多的,不畏权贵的,还得到更多赏银,足有二百两银子。
厂公的刀,有时也有偶尔冤魂。那又如何,起码公平一致,绝无例外之嫌,刀下亡魂,多少银子,多少门路,也逃不过一个活字。就在刑场之中,左都御史,右都御史两位都在。如今的李锦,已是精明强干,脱胎换骨之意。
两位御史,此番各自带有五千,一万精锐骑兵出行。左右都御史,各自统领十六名御史,三十二名采风使。帝国官场,一片肃然,战战兢兢。
都知道,那督察院的御史,如疯狗一般,对各处州府官员,都不顺眼。对于四大藩王封地,更是各有十五万大军出行。那摆明了,就是收拾藩王。天子剑都在,先斩后奏。这督查天下,只为三年。两位左右都御史分开出行,厂公坐镇帝都。
明武军,宁武军,兴武军,圣武军,四路大军,六十万之数,整装待发。这意思,再过明显。哪个胆敢对抗御史,对抗朝廷,你要扯旗造反,那就放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