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今天一早，在把两个女儿早早的赶出家门以后，秦淮茹就藏在自家的窗户后头，暗暗观察起了何雨柱这边的动静。
她原以为何雨柱见了槐花、小当两个丫头的可怜劲儿，定然会有所行动，做些什么事情出来。
一旦何雨柱朝着两个小姑娘释放了善意，秦淮茹也就有了借口和台阶，在不落了自家身份的前提下，能够将自个儿与何雨柱之间的关系修复起来。
——她并不觉得何雨柱真能绝情到与自己翻脸。
昨晚的事，虽然看似都是何雨柱一手主导，以至于让自家不得不咬着牙拿出了八块钱来，算是亏得惨了。
待到夜里，秦淮茹和婆婆贾张氏两个，也将何雨柱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秦淮茹仍然自信，自信凭着自己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区区何雨柱，早就已被她死死的拿捏在了掌心。
昨天晚上，该只是何雨柱被许大茂找上门冤枉，自己又在旁边多了几句嘴，以至于脾气上来，犯起了“傻”劲。
“那姓何的，从来就是个牛脾气。”
“等他睡一晚上消了气，或许此时，怕已要后悔死了，后悔昨天晚上帮着许大茂一起对付咱家。”
秦淮茹信心满满。
她立誓要从何雨柱手上讨来至少十块钱，以此来补充自家昨晚的亏欠。
可秦淮茹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何雨柱与何雨水兄妹两个在出了家门以后，仅仅只是往槐花、小当那边瞥了一眼，相互间说了几句话。
随即，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院子，竟是再也没有去看两个丫头哪怕一眼！
可是……
怎么会这样？
瞧见此情此景，藏在暗处的秦淮茹不由傻了眼。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追了出去，但等她出了门，何雨柱同何雨水两个，却早就已经没有了半点的踪影。
他们，是真的走了！
半点也没有在意槐花、小当身上的凄惨模样！
想起何雨柱方才看向两个孩子时，眼里所流露出的冷漠神光，秦淮茹的整颗心瞬间就好似坠入了冰窖里头一样，凉的发寒。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她很清楚，如果何雨柱真的决定要与她们家划分界限，那么，自家已享受了好几年的惬意生活，怕是要就此同她们一家说再见了。
虽然秦淮茹也不是没法子从其他人手上弄来好处。
可是，如何雨柱这种只一心付出，却不求任何好处，便连自己的手也不敢摸上一摸的“傻子”，普天之下怕也就只这一个而已。
“该怎么办呢？”
秦淮茹心里发愁。
以至于今天一整个早上，在厂里做工的时候，她都显出了一副浑浑噩噩，神思不属的样子。
最后更差点儿弄坏了生产线上好几个零件，被车间的小组长瞧见，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才总算是勉强收回了精神。
“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也不知道神气什么？！”
瞧着小组长离去的背影，秦淮茹的心里忍不住便腹诽连连起来。
不过，她的心思却已有大半全都放回到了手头的工作里，没敢再有什么纰漏出现。
到底也是做熟了的工作。
只要秦淮茹不再将心思全都用在发愁上，在工作的过程里想些闲事，倒也不虞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她先是仔细想了想何雨柱身上的变化，想着自己今天中午去了食堂，如果何雨柱的态度仍然没有变化的话，自己到底该选择何种法子应对。
随即，又开始思虑起了自己现今的这份工作。
秦淮茹从来都不觉着以自己的能力，以自己的模样长相，就只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一线职工。
就算做不了厂领导办公室里填表记账的机关文员，也没个好嗓子，进不了于海棠所在的广播站。
但如何雨柱的食堂后厨，许大茂的电影放映站，都是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却又活少还赚得多的工作，自己如何去不得？
只是，秦淮茹自家人清楚自家事。
她的这份工作乃是顶了死鬼老公的缺才得来的，又有厂里的照顾，是以，虽只是普通职工的身份，可每月领到手的工资，可要比同车间的其他员工，多了至少五六块钱。
如果自己想要调岗，无论如何也避不开李副厂长那一关。
而只要想想李副厂长在厂里的名声，再想想他每次瞧向自己时，那好似想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的急色眼光，秦淮茹就不难想到，自己如果真去找到李副厂长那边，自己肯定是需得付出些什么代价来的。
她并不想付出那种代价。
尤其对象还是李副厂长那样脑满肠肥的中年老男人。
“该死的臭男人！”
秦淮茹暗自咬牙，随即摇头感叹，“如果这世上的臭男人，都像傻柱那样好哄好骗，该有多好啊……”
一早上的时间很快过去。
伴随着电铃声响，终于到了中午下工的时间。
厂里的员工们都朝着食堂方向涌了过去。
对第三轧钢厂的千百号员工来说，厂里每天一顿的午餐，是他们一天中最最幸福的时刻。
秦淮茹也拿上自己的饭盒，准备去食堂那边打饭。
在往食堂走去的路上，起先的时候，因为心里藏了事，秦淮茹倒还没有注意到什么。
可走着走着，忽然发觉很多人都在背后朝自己这边指指点点，似是在说些什么闲话，有那胆大的，就算迎上自己的目光，也仍然并不收敛。
等从这些人的口中零星听到几个诸如“偷鸡”，“何师傅”，“决裂”，“不要脸”等等关键词，再想起自己今天往食堂来时，车间的几个大姐，竟没有一人愿意与自己同行，秦淮茹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昨晚发生在四合院里的事，怕是已经流传了出来。
如今，不仅自家儿子的名声已经不在，就算自己已维持了好几年的好名望，或许也都保不住了。
秦淮茹很清楚厂里这些人的尿性。
一个普普通通的八卦故事，在他们的嘴里，不知道能传出多少个版本。
而毫无疑问的是，无论今天这些故事的版本有多少种，故事里反派的名字，一定是叫“秦淮茹”这三个字！
秦淮茹恼恨之下，本有心立即就冲到食堂后厨去，将何雨柱给拽出来，让她在厂里众人面前，给自己洗刷冤屈，还她个清清白白。
只是又因为不确定何雨柱的真实想法，害怕在何雨柱那里再丢次脸，以至于让事态更加恶化下去，是以，在秦淮茹的心里，就不免多了些许的犹疑。
直到她瞧见了许大茂。
许大茂的面色此时也不怎么好看。
显然，对于厂里今天流传的各种风言风语，他肯定也听到了一些。
“大茂！”
“许大茂！”
于是，秦淮茹便喊了许大茂的名字。
并远远的同他招了招手。
昨晚还形同仇雠的两人，今日道边相逢，同为流言故事里的反派人物，竟忽然就放下了冤仇。
各自于脸上带出笑容，走到了一处。
你叫他一声兄弟，他喊你一句姐姐，瞧来当真是亲密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