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这里说得不对吧!”
直播间观众顿时热议起来。
“就是啊,杨广已经到了不得不打的地步了,反正我支持杨广打高句丽!”
“高句丽肯定是要打的,但是杨广也太滥用民力了,那个时候全国才多少人?
再排除老弱妇幼,可就相当于倾举国壮丁了!”
“难道楼上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杨广只是别无选择!”
当想起晋末之乱之后,许多人开始支持杨广!
可就在这时,陆鸣说道:
“百姓们需要的,是修生养息,哪怕只有几年时间!”
“这是无论先祖您,如何粉饰前两次战争的必要性,都无法改变的错误!”
“同样是外有强敌,但是杨坚先祖的做法,就比您更加地爱护百姓!”
“你完全可以借鉴他的做法,采用分化之策!
杨坚先祖都可以将突厥分化为西突厥和东突厥,难道您还分化不了三个不同种族之间的联盟吗?!”
陆鸣字字句句掷地有声,闻言,许多观众们恍然大悟。
“卧槽,好像真是这样啊,以杨广的才能应该可以做到!”
“这么看来,杨广可能还是步子迈得太大了,他太想建功立业了!”
“可惜不顾百姓的征伐,换来的只能是自取灭亡罢了!”
杨广听了,更是皱下了眉头!
他郑重地看了陆鸣一眼,这才意识到,这个敢从千年之后来对话自己的后世,绝没有表面那般简单。
“先祖,在分化这种计策上,在您之前,可是有很多例子的,并非无可借鉴。
可是,您却依然采用了最劳民伤财的办法,不是么?”
打高句丽能够借鉴的事例少,但怎样分化敌人,可是从春秋开始,就被老祖宗玩烂的东西!
陆鸣在心里默默地想道,他时刻注视着杨广。
通过这次对话,他也发现了一个以后需要注意的点——
那就是,即便是老祖宗,也很有可能,会在后世的面前自圆其说!
他们说出来的,可能并不是他们真正的想法,而是为了保全颜面。
也有可能,是他们为了让自己的错误变得合理,而自欺欺人,把自己都给说服了。
因此,陆鸣决心,以后对话的时候,要多留一个心眼,该提出的质疑一定要坚定地提出!
面对他的问题,杨广神色凝重地看了他一眼,连发三问:
“难道你,就不想在有生之年,创造出旷世的功业么?”
“若是你的父亲功高盖世,作为儿子的你,会不想有一日,超越他么?”
“若是你的父亲他更看中你的兄长,并不想将家业给你!
你继承了家业之后,会不想竭尽全力去证明,你的父亲……错了么?”
杨广说着,突然顿了顿,怅然道:
“朕,先是一个人,而后,才是一个君王。”
“作为君王,朕已经竭尽全力,秉承父皇的志向,削弱贵族、加强南北经济文化之交流、巩固边境、平定外患!
前面几样,朕都已经做到了,唯独外患未平,若是你,你会甘心么?”
“世人皆说,朕得位不正,父皇并不想传位给朕!
那朕,便要做出一番功绩让他们看,便要告诉这天下的百姓,大隋在我的杨广的手上,将不弱于父皇!”
“因此,朕才决意出征高句丽,打算先平定外患,再安定内部!”
“不……不!”
杨广突然重重地摇头:
“打高句丽,也是朕为了安定内部之举!”
“当时,诸多军权皆旁落在各大贵族手中,河之北贵族、关陇贵族等等,他们手中皆有钱和军权,且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
“朕,只有通过打仗,让士兵建立军功,才能有机会去提拔新的将领,才可以稳固军权!”
“但是这,也不足以成为您非打不可的理由!”
陆鸣继续反驳杨广,他要激出杨广更多的心意,双方的言辞越发激烈!
直播间观众们都看懵了,没想到陆鸣居然这么头铁!
杨广的气势虽然比不上秦皇唐宗,但也是个实打实的皇帝啊!
面对陆鸣接二连三的质问和否决,杨广也是怒了!
“竖子不足与谋,你既不信朕,又到问朕作甚?!”
“看来你们后世,也都是些听风是雨,毫无主见之辈!”
“不明白朕之心意者,举国上下皆是,多几代不算多,少几代朕也不在乎,就算你们都不理解朕,又如何?!”
此时的杨广,再次展现出了一代帝王的霸气。
他不屑再和陆鸣多说任何话,只一字道:“滚!”
“多十四万万人,也不在乎么?”
就在这时,陆鸣说道:“多两万万名科举士子,也不在乎么?!”
“你说什么?!”
杨广的态度突然就变了!
他震惊地看向陆鸣,再没有了刚才的愤怒,说道:
“你说多少科举士子,你说后世,有多少人?!”
陆鸣再次斩钉截铁地回道:“后世之人口——十四万万人!”
“后世之学子——两万万多人!”
“这如何可能,如何可能?!”
杨广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朕只是建立进士科,实行科举制,想要剥夺世袭贵族的特权,降低武将权臣的地位,那些贵族就已经蠢蠢欲动,暗中积蓄力量反朕!
后世如何可以做到,有如此多的学子?”
杨广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注视着陆鸣,等待着这位后世的回答。
虽然他明明知道,后世不大可能会骗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十分忐忑地问道:
“后世此言,当真否?”
陆鸣毫不犹豫道:“当真!”
“晚辈,可以让您亲眼一观!”
“亲眼一观?”
杨广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他激动地说道:
“好,快,快带朕看看!”
“但是在这之前,晚辈想先听听您非打,而且必须打高句丽的理由!”
事实上,陆鸣已经隐隐猜到了理由。
但是,他就是想要让先祖亲口说出,因为他才是当事人!
面对一观后世的诱惑,杨广再没有丝毫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