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秦淮茹算漏了一件事。
也怪她自己，因着有了秦京茹到来，自觉可以凭此将何雨柱玩弄于掌心。
既有了何雨柱这么个傻大帽可以随意驱使，帮助自己解决麻烦，又何必要从许大茂这边想法子呢？
许大茂，可并不是个老实人。
秦淮茹不愿再在许大茂身上下功夫，所以也就少问了许大茂几句。
是以她也直到电影快开演了才知道，今天的这场电影，原来是杨厂长为了接待从市委过来的大领导，所特意安排。
等看完了电影，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他们还要在小食堂举办一场招待宴席。
何雨柱身负做菜的重任，被拴在食堂走不开身，此时又哪里有机会，能过来这边看电影呢？
秦淮茹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已宣告破产。
再想起电影开演前，许大茂寻了由头过来找她们姐妹两个说话。
待得知秦淮茹竟准备将秦京茹介绍给何雨柱做老婆以后，不仅变着法儿的说了何雨柱许多坏话，使得秦京茹心里对何雨柱的印象瞬间就一落千丈起来。
更借机对秦京茹大献殷勤，于不经意间，把自己的工资数也讲了出来。
没有半点意外，就以秦京茹的眼界，能说会道，惯会耍嘴皮子的许大茂，很容易就讨得了她的好感。
至于何雨柱。
秦京茹表示，一个满身油烟的厨子，还是个所有人公认的傻子，谁爱嫁谁嫁！
心里想着这么些事，今天的电影放得又是个爱情故事，秦京茹思绪翻涌间，忍不住扭头，偷眼往坐在放映机后头的许大茂那边瞧了一瞧。
随即压低声音，悄悄同身旁的秦淮茹问道，“姐，做放映员真这么赚钱吗？”
就这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秦淮茹闻弦歌而知雅意，瞬间就看清楚了自己这个堂妹的心思。
她烦躁的厉害，只觉着自己带秦京茹来看电影，实在是今天做得最错的一件事。
但她依旧耐着心思，朝秦京茹劝说起来，“你可死了心吧。”
“这许大茂不是个好人。”
“而且，他家里还有媳妇呢！”
见秦京茹听到许大茂已有了媳妇以后，虽是一愣，可也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在意的样子，似是仍未死心。
秦淮茹心里的烦躁更甚，终是朝着堂妹翻起了白眼。
“再说了。”
“赚得多有什么用？”
她嗤笑着道，“这许大茂平日里花的也多，抽烟喝酒外加各种应酬，兜里头，每个月根本就剩不下几毛钱。”
“要不是娄晓娥的娘家时常帮衬，就许大茂的做派，他们两口子怕连吃顿饱饭都难！”
秦京茹却不在意。
她觉着许大茂之所以存不住钱，是娄晓娥没本事，管不住自己老公的缘故。
再想起许大茂方才说起的一件事，忍不住便轻笑一声，朝秦淮茹说道，“他刚才不是说他媳妇不能生孩子？”
“我可能生！”
秦京茹自得一笑，将脖子微微扬起，露出尖挺白皙的下巴。
她的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又在朝许大茂那边瞧过一眼后，才朝着秦淮茹继续说道，“而且，咱们现在是新中国新时代，离个婚，很难吗？”
秦淮茹哪里想的到，自己一番好意劝说，等到最后，竟听到了如此一番言论。
显而易见，秦京茹已是铁了心，将许大茂当成了自己跳出农门的头号备选。
秦淮茹暗叹一声，终是无心再说什么。
“等何雨柱今晚回了四合院，我再介绍你们认识吧。”
她只期盼着让秦京茹与何雨柱见上一面，再详细了解一下何雨柱一家的条件。
等到那时，或许能有机会让秦京茹回心转意，使事情重新回到自己的计划中来。
秦淮茹这一场电影看得当真是索然无味，若不是前头坐了一排的领导，不好随意离开，此时的她真恨不得立刻领着秦京茹一起回家里去。
可马华就不一样了。
他打从中午听说厂里要放电影起，竟一直在期盼着电影开演的时刻到来。
可谁想的到，杨厂长那边忽然来了信，说是原定两三点左右的接待宴改成了晚上七点以后。
——也即是电影刚刚结束的时候。
对何雨柱来说，这样一个突来的改变倒算不得什么，毕竟对他来说，看不看电影，实在算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家里妹妹也已是二十多岁的人了，眼瞧着马上就要结婚，就算自己不回去，也不至于把自个儿饿死。
但马华却不一样。
当前这个时代不像后世，人们在闲暇时分，并没有那么多的娱乐活动。
能得空看一场厂里组织的电影，那当真就算是过了年了。
今儿放的又是场爱情电影，以马华二十出头，正是年少慕艾，连梦里都渴望爱情的年纪，这样的一场电影，可最合马华的胃口。
但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是何雨柱的徒弟。
有晚上的招待任务在，这厨房里的任何一人，无论杨师傅又或者王姐，全部都可以准点下班。
或看电影，或回家吃饭。
唯独他们师徒两个，因为要替厂领导准备酒宴，是半刻也没法儿从厨房里脱身。
是以，马华此时虽站在案板前切着葱姜辣椒等配料，将之一一摆放在码斗中，只等着何雨柱待会儿开火后用。
但他的心，却早就已不知飞到了哪里。
何雨柱没有在意徒弟的情况。
他刚刚往灶上炖着的鸡汤里看了一眼，看火候合适，遂将放在一旁的薏米、莲子、当归、天麻、红枣等物放进了里头。
——却是马华今儿依着何雨柱的吩咐，等从财务那儿领了经费以后，从农贸市场买了只老母鸡回来。
鸡肉已全部被何雨柱剃下，分成了两份腌制，准备用来做[百舌鸟屋炸鸡块]与[侯府腰果鸡丁]两道菜。
剩下鸡骨架他不愿意浪费。
便又从厂里的医务室讨了点儿药材回来，虽是没法儿添人参、虫草进去，算不得最顶级的药膳。
但凭着何雨柱的手艺，等熬煮一个多小时以后，他这道药膳滋补土鸡汤的味道，却也一点儿都不会差。
看完了鸡汤，何雨柱一步三摇，重又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拿起桌边的茶水饮了一口，随即抬手轻拍着大腿，哼起了某一首老北京城流传甚广的小曲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