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何雨柱哼唱的并不算差。
毕竟前世本就是KTV麦霸一流的人物，曾相处过半年多的某位前女友，还是个资深的德云女孩。
也就是现如今只能唱那些传统的戏文小曲，算是限制了何雨柱的“发展”。
何雨柱自以为，如果不是后世自己所熟知的那些个流行歌曲的歌词全都太过露骨，曲调也大多轻浮，暂不论在迥异的文化背景下有没有人会喜欢，只说很容易就要被人扣上个什么背不起的大帽子，便实在不合适拿到当前这个时代。
要不然的话，或许，他还真能往文艺圈里闯出些名头来。
甚至于，抄出一个词曲创作家的称号。
等到那时，就能找机会往北京广播说唱团走上一遭，去瞧瞧那位侯大师家，到底有没有一道嚼来嘎吱嘎吱，或许还放了虾仁进去的腰果鸡丁。
何雨柱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在心里转动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
不过，马华可没有何雨柱身上的这么些文艺细菌。
他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家师父都在哼唱些什么。
更不在乎自家师父此时在想些什么。
他，马华，此时此刻。
只想看电影。
只想看电影里的漂亮小姐姐。
手头的葱花才切到一半，耳听着自厨房外头隐隐传来的音响声，马华终于忍不住，满脸憧憬的，朝着何雨柱问询了起来，“师父，外头放那电影，叫阿什么玛的，你说好看吗？”
“我听人说，那阿什么玛长得可俊了哩！”
说话间，马华两眼放光，嘴角处甚至连口水都要流了出来。
何雨柱实在看不过眼。
虽然很不想搭理这个傻徒弟，但到最后，终究还是翻着白眼回了他一句，“人家叫阿诗玛。”
末了，又再加上一句，“最漂亮那朵金花演的，你说好不好看？”
为了接待前来指导工作的上级领导，杨厂长特别授意，今天由许大茂放映的电影，是一部新片子，名为《阿诗玛》。
依着历史进程，这部电影在六四年年中拍好以后，只会在如第三轧钢厂这样的国营单位进行小规模放送，直到七九年的元旦日，才会正式在全国公映。
杨厂长也是托了关系，求了人，才好不容易弄到了《阿诗玛》的电影胶片。
是以，马华虽是心心念念想着要看电影，但对电影的情况并不熟悉，倒也算是情有可原。
此时听到何雨柱的纠正，立时就惊叫了起来，“竟是五朵金花？！”
也不怪马华如此激动。
实在是《五朵金花》这部影片的传播度确也是太广了一些。
这部建国十周年时的国庆献礼片，因为其所演绎的，正是男女爱情的缘故。
只要厂里让许大茂放电影，十次里头，至少有四五次都会选择这部片子。
尤其像马华这样的年轻人，不仅能将电影里的台词说个头头是道。
就是电影里男女主角唱过的那些山歌，他们也能随便就来上好几段。
毫不夸张的讲，在当前全国的男性同胞们心里，电影里的五位金花，妥妥就是他们梦中情人的模样。
国民女神，当之无愧。
说点不客气的，同后世什么菲菲诗诗、扎扎巴巴相比，那根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在一个层面。
何雨柱的一番话，让马华激动过后，对外头放映的电影更加渴望起来。
“也不知道公社金花在这部片子里，又是怎样一副模样。”
嘴中发出一声感概，马华的眼里满是期待。
但瞧见何雨柱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下一个激灵，害怕被师父责骂，马华只能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期盼，朝着何雨柱干笑一声。
“师父，我这就好好干活！”
可将菜刀拿起，才只切了半根葱，马华又忍不住抬起了头，嬉笑着同何雨柱说起了话。
“幸好不是刘金花来演这阿诗玛。”
“要不然，好好一部电影，不就给毁了吗？”
——这是厂里人都知道的一个玩笑。
《五朵金花》里，一共有五位同样都叫“金花”的姑娘。
男主角阿鹏在洱海之滨与公社金花一见钟情，可等到分别，却也只知道她叫金花。
为了找寻一见钟情的心上人，历经一次次误会，见过了一位位“金花”，最终成功寻到了公社金花，有情人终成眷属。
而在电影里这五朵金花中，恰有一位“钢厂金花”，热忱爽朗，调皮可爱，亦是全国许多男人的梦中女神。
正正好好，就符合了四车间刘金花的身份。
——既叫金花，又是钢厂员工。
只不过刘金花的体格生得比男人还要壮实，要不是这样，她当年也不至于只学了两年戏，就托人找关系进了轧钢厂，做了钢铁工人，而不是体体面面的，当一个文化工作者。
厂里人时常拿这件事来开玩笑，刘金花虽然从没说过什么，可作为一个姑娘家，她肯定也是不喜欢的。
听马华莫名的提起了刘金花，何雨柱摇一摇头，没好气的斥他一句，“你呀。”
刘金花也没招他没惹他，如此背后嚼人舌根，总归不是一件好事。
从来师徒父子。
马华既拜了师，那么，自己便要既教做菜，也教做人。
只如此，将来才不怕辱了自己的名声。
抬起手指，凌空点了马华几下，告诫一番。
何雨柱这才拧着眉头继续说道，“连电影是谁演的都不知道，就摆出这么一副模样来，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马华却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嘿嘿！”
他知道师父是爱之深，才责之切，所以对于何雨柱的坏脸色，是一点儿都没放在心里。
只略略安静了片刻，便又嬉皮笑脸的说起了话。
“既然是公社金花扮的。”
“这回的阿诗玛肯定一样好看！”
何雨柱道，“人家再好看，和你有什么关系？”
“厂里人可都管你叫麻花，虽然大小也是朵花，可你自己寻思寻思，真有个好看的姑娘，会瞧得上你？”
“还是专心做事吧！”
何雨柱摇一摇头，“等电影放完，杨厂长那边要的酒席，可就得全部摆上去！”
“还说我呢，师父你不也是没人看得上，到现在还在打着光棍……”
对于何雨柱的这番言论，马华是不服的。
嘴里的嘀咕声虽小，但何雨柱又不是个聋子，哪里听不到他口中的牢骚？
此时被人踩到了痛脚，当时就怒了起来。
“诶？小子，皮痒了不是？”
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顺手便抄起了一根擀面杖。
“小心我抽断你的腿！”
师徒两个在厨房里打闹了一阵，何雨柱出了气，便打发了马华离开。
“赶紧滚蛋吧你！”
何雨柱笑着同马华说道，“剩下的活儿都交给我来。”
“我知道你心里猴急，去看一会儿电影吧。”
“只要别忘了及时赶回来就成！”
剩下的活已算不得多。
马华能做，何雨柱也能做，而且，何雨柱做的还能比马华更好。
毕竟，论及刀工，马华也就是个学徒的水准罢了，哪比得上何雨柱的手段高超。
将马华赶出了厨房，何雨柱想想这小子风一样跑开的模样，不由得便失笑出声。
白菜切片，土豆切丝。
豆腐划成了方块，泡进水里。
何雨柱很快就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
可还不等他坐下喝一口水，忽听到外头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何师傅！”
“何师傅！”
扭头去看，竟是刘岚与马华两个，一起从厨房后门走了进来。
说话的是刘岚，她的脸色并不好看。
而她身后跟着的马华更是黑着张脸，好似有人欠了他几百几千块钱一样，同刚才离开的时候相比，完全是判若两人。
“怎么了这是？”
何雨柱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心中迷惑，忍不住便出言问道，“马华，你才出去几分钟，这就闯什么祸了不成？”